他居高临下俯视着顾银韵,听她颠来倒去说些没头脑的蠢话,然后莫名其妙开始嚎啕痛哭。
终于,在看见顾银韵伶仃的肩膀哭得快要散架时,他长眉微挑,神色有所动摇。
“你知道我的名字。”
他凝视着顾银韵头顶的发旋,用低沉的嗓音问道:“……你是谁?”
顾银韵哭着哭着,骤然顿住。
她好像听见季寰在问她是谁,她能是谁?她当然是顾银韵啊。
顾银韵困惑地抬起头,用哭红的眼睛盯住季寰,不怎么聪明地重复道:“我是谁?”
季寰俶尔皱起眉头,柴刀在半空中微晃了一下,算作威胁:“不要装傻充愣。”他不悦地沉下声音,“从实招来,你是谁?”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刀刃的寒光让顾银韵瑟缩地抖了抖,与此同时她也反应过来,季寰他……
大抵也许应该是失忆了。
而失忆了,就意味着前尘旧事一笔勾销。
眼下,面对季寰的咄咄逼问,她只需编出套合理的说辞,就能够成功度过难关。
“因为……我……”
顾银韵哑着声音,吞吞吐吐。
说是要编些假话出来就行,但一时半会,她还真编不出什么值得信服的故事来。
见她如此,季寰的大刀蠢蠢欲动。
顾银韵心尖儿一颤,余光忽瞥见自己身上的大红嫁衣。
她急中生智,脱口而出:“因为,我是你的新娘。”说着,她挥了挥衣袖,“看,我穿着这身衣服,就是来嫁你的。”
行路途中,披在外面的僧袍磨得破破烂烂,已经被她丢掉了。
衬在里面的嫁衣受到保护,却依旧是光鲜亮丽、完好无损。
闻言,季寰眸光微闪,好像是信了。
顾银韵大喜,再接再厉:“你叫季寰,我叫顾银韵。我们青梅竹马,自小定的娃娃亲。”
她手忙脚乱从随身包袱里翻出木偶娃娃,献宝似的递到季寰面前。
“看,这是你送给我的定情信物。一丘一壑,全都是你亲手雕刻出来的。”
她言辞殷切,眼角还挂着泪珠,楚楚动人。
季寰犹豫片刻,接过娃娃。
晚霞中,木偶娃娃对他微微笑着,粗糙的工艺,让那笑容显出老人般的和蔼慈祥。
季寰手指轻颤,到底还是捧住了娃娃,没有嫌恶地把它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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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这时顾银韵瞧出他面色松动,抓紧时机大说特说:“你看,这娃娃长得多像你啊。这眉毛这眼睛、这鼻子这嘴巴……简直和你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