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努力让自己变得坚强,可当身侧空无一人,她忽而觉得,这么多年她都白过了,她的人生,除了工作,已毫无意义。
泪,突然便涌了上来。
她已很久没有流泪的冲动了,可今天,她只想放声大哭,尽情渲泻。
身后,脚步声又蹬蹬蹬地传来,她没好气地回头,对着来人就破口大骂:“都说了让你滚,你又回来干什么?”
“回来看看你。”
萧薄允的声音很平静,不似对下属那般严厉,也不似对佟欣诺那般冷凝,更不似以往一般对盛安琪的温和恭敬。
“是你,怎么,想到要回来了?”
不怀好意地走进房间,她故意坐到了那还凌乱着的大床之上,的气氛还要,萧薄允不自觉地别开了眼,板着脸问:“你今天要上班吗?”
眉头,不自觉地微微挑起,盛安琪拢了拢睡衣的腰带,尖酸刻薄地问:“你跑回来,就是为了问我要不要上班?”
“不然呢?问你今天要不要换个新女伴。”
在楼下的时候,他已经偶遇了那个浓妆艳抹的lily,她甚至还主动和自己搭话,从她的嘴里,他很容易听出她对盛安琪的不满,也知道她们已经分手了的事实。
她冷冷地笑,反辱相讥:“你可以找情人,我为什么不可以换女伴?”
“不是你允许的吗?不是你鼓劲我的吗?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不想撕破脸,有些话,他也不想说得这么明,只是,盛安琪已失去了理智,不激一激她,永远也回不到正轨。
心头的一根刺,猛然被拨出的感觉,很痛,痛到鲜血淋漓。
盛安琪愤怒地站了起来,一步步逼近萧薄允:“我说过让你找情人,可我没说过让你找她。”
“除了长得够漂亮以外,在我心里,她和别的女人没什么区别。”
“真的没区别?”
“没有。”
眼泪,终还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就连盛安琪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在为什么而难过。
“你撒谎,萧薄允,你想骗我还是骗你自己?”
“我说的是事实。”
“事实就是,佟天奇,佟欣诺的爸爸,他找人一把火烧了你的家,还烧死了你的妈妈和妹妹,这样的女人,在你心里和别的女人一样没有区别?萧薄允,你可以继续自欺欺人,我却不可以。这里,有她没有,有我没她,你自己选择。”
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盛安琪清楚,萧薄允也同样清楚。
双拳紧握,几乎陷进肉里,他冷着脸,僵硬地答复:“我回来了,不是最好的答案吗?”
他也有尊严,也有自己想守护的一切。
只是,这些难以抹灭的仇恨,像是一把无形的钢刀,深深地,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内心。心头,在汩汩地淌着血,他任由她一句一句凌迟着自己,只恨那钢刀还不够深,不够让自己彻底死了那条心。
明明已脆弱,可她仍旧高傲地扬起了头,一字一句地追问:“你的心呢?也回来了?”
冷冷一笑,萧薄允的表情,有种近乎透明的悲伤:“我的心?你几时要过?你自己都不想要的东西,为什么还要介意我把它放在哪里?”
“…………”
突然便愣住了,盛安琪怔怔于原地,就连原本高傲的眼神,也瞬间沉冷了下去。是啊,她明明不爱他的,为什么要这么介意?
“承认吧,我们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你可以限制我的自由,限制我的生活,可我的灵魂,只会为我所限制,谁也不能左右。”过度直接的话语,就像是一根鲜明的刺,冷森森扎入了盛安琪的心中,她早已认清事实,所以才想要给他找个情人,让他‘安份守已’,只是,当他真的找了,她的心,竟又那般撕扯着疼。
怔怔望着他的眼,她突然平静地问:“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会离开她?”
“什么也不用你操心,我已经把她送走了。”
闻言,她颇为意外地睁大了眼:“真的送走了?”
“你那么神通广大,我骗你有用吗?”从她安排艾伦在自己身边时,他就知道她没有那么信任自己,虽然,在盛安琪心里,已然觉得自己对他很放心了,可事实上,她的不信任,除了她自己,谁都看得出。
“萧薄允,你最好不要骗我。”
“你也最好不要去伤她,否则,我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