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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第1页)

态各异的佛像清晰可见,光线是从佛像凹进去的线条中发出的。玉念珠为何碰到水后会发光?他不解其故。那玉尺也如被施了魔法,通体发出绿莹莹的光芒,里面竟有一条栩栩如生的白龙。他一呆之后,禁不住欢呼雀跃起来。天无绝人之路,他可以利用玉尺的莹光找到出口,离开这黑暗恐怖的世界,去完成他复仇的壮举,然后重新回到恩师身边。

他顿时感到手足轻捷,在洞中四处搜寻。洞太大,天生的大小高低洞室太多,所见的几个洞室形态各异,宛若传说中的龙宫,美不胜收。他直到累了还是没有发现有出口。玉念珠和玉尺的光芒渐暗淡时他又到水边浸了一会,又重新闪出光芒。水中的鱼儿一见亮光都游了过来,他顺手抓了几条又饱餐了一顿。

此后他累了便睡,醒了后又寻找脱身的出口。在漫长的黑暗之中,他已不知在洞中挨了多少日了。一次他终于在另一巨大的洞顶看到一丝亮光,兴奋得几乎昏了过去。因为太高,他几次跃起都无法触及。难道光亮处就是出口?而曾经居住过的人就是从这么高的洞顶出入?果真如此,那人的轻功可说海内独步了。

要想重见天日就必须苦练轻功,恩师所传的轻功妙法他已尽得其妙,江湖上已罕有其匹。要另辟蹊径,自创一门更为高明的轻功妙技又谈何容易。他心神烦乱不已,发疯般地在洞内四处寻找出口,不过都是徒劳一场,他直到疲惫之极时才坐下来,想起了恩师时常训教“遇事须静,处危不惊”的话,心中才逐渐由烦生静。他随意地玩着一颗颗念珠,恰看到一颗念珠上人物的坐姿与他一般无二。正看着看着,忽觉一股暖流直冲丹田,尔后在丹田中迅速盘旋凝聚。他略为分心,丹田之气全无。神汇气聚,神分气散,几番反复之后他忽然醒悟,七十二颗念珠中有一套内功法门,心法与师父所传的大不相同。玉珠系叶宗朋之物,他怎么不懂其中的玄妙?却把它当作普通的暗器使用?这些且都休去管它,反正他人已死,除了自己,没人知道这其中的玄机了。

他依照佛像的姿势开始练习,仅练了五个姿势,已觉气血翻涌,胸口烦恶难挡,头脑生出诸般幻象。不好,再练下去怕要走火入魔。他一睁开眼,烦恶立止。他老僧入定似地冥思苦想,也不得其要。不知过了多久,才想到可能是次序颠倒了。叶宗朋这个蠢货不识其中的奥妙,只把它拆散当暗器,早已颠倒了次序,而他拣起来后便随意地串了起来,同样也前后颠倒,按现在的顺序,再练岂有不出差错的道理?

殷玉羽的天分极高,识见卓越,明白各种门派的各种功法大抵由易至难,由简至繁。他就着念珠的微光逐一细辩分别,再重新串成一串。他再闭上眼睛,用手触摸佛像的各种姿态,准确无误后默记于心,然后专心凝志,依次开始练习。开始他浑身发热,越往后练,似乎要爆炸,再练下去,等于自寻死路。这珠子透着邪门,单纯几式功效立显,一串连而练,反而步步危险,无法令人导气归虚。他始终不明白是甚么道理?他不敢贪多,只挑了简单的几式试练,身体渐渐变凉,犹如置身于习习的凉风之中。他觉得自己已是一朵轻盈的白云,在蓝天中悠悠荡荡……五蕴皆空,他已进入七宝楼台之境。

令他惊奇的是眼前不再是一片黑暗,而是能依稀看清洞内的轮廓。再反复练习简单的几式,他已能看清洞内千奇百怪的石柱石笋石林。谁知地底下竟藏着一座胜似珠宝,各具物象的迷人宫殿!

奇怪的是他的轻功也大非往昔,轻轻一纵,已可触及洞顶,离亮光处也只有数尺。此后再练,总是达不到那个高度,又令他有些沮丧。

他用玉尺拍着手掌自艾自叹。玉念珠虽给他增添了功力,但终归久困洞中,如死在洞中,枉来到人世一趟,同时更对不起含冤九泉的父母。玉尺呀玉尺,你虽伴我行走江湖,就不能再助我一臂之力,逃出这场厄运吗?他又烦闷异常,随手拣了块石块,狠狠地向上摔出,石块沿斜坡咕咚咕咚滚动了许久,”当”地一声如撞上了金铁之类的东西,嗡嗡之声经久不散。

他一听声音有异,过去一看,竟然有一扇锈迹斑斑的小铁门。他犹豫片刻,推门进去,里面并不黑暗,墙壁上透进几道亮光,石床上一动也不动地坐着一个闭目静思的白胡子老头,面容慈祥平和。他叫了几声,老头子一声不应。他上前一摸,触手冰冷,原来是一具僵尸。尸前放着一个小小的木箱,他不敢轻举妄动,向尸体拜了几拜道:“晚辈被困洞中,无意中闯入前辈隐身之地,还请谅鉴。”他突发奇想,或许通道便在这室内。他顺着石壁细细地寻找,转到右面时,看见石壁上刻有许多文字。他用手指摩挲了一会,心头微震,所有的字是用食指刻上去的,单用食指刻字,非少林寺的金刚指不可,而眼前的这位武林前辈明明不是和尚,这又是哪一派的功夫?

文字大致记载了老人的经历和隐居洞中的苦衷:老人系河南洛阳人氏,元蒙南践中原时,一路屠城,百姓十留其一,而他逃至江南。至元已丑年,杨镇龙于玉山立国称帝,他被封为大兴国征讨军军师。时国基未坚,安定帝杨镇龙又决意挥师西进。他剖析天下大势,若西进退则无路,不若移师永嘉,南可入闽,西可取贛,攻守有据。根基一稳,则可挥戈北上。若轻率西进则必遭元贼堵截,必败无疑。意不合则心离,心离则意冷。帝化精铁千斤,炼铸九虎剑一把,藏之地宫秘府。老人视之,唯锋利独异。凡剑须有谱、有诀,方变利器为神品。老人穷数年之功创立谱诀,封存之无人之处。藏匿处看黄绫即明,以期后世有德者得之,闻安定帝果败。后遁迹大盘山中,潜探斤丝深潭,发现水下洞府,遂迁居洞中。尔后探明虎口左近有一秘道可供出入。隐居十年余,年六十有九,自觉死期将至,始服护体毒药,以求无痛而寂。通道亦已堵死,不复再出。余曾从御库携出玉尺一根,名谓独龙尺,内藏不传之秘;玉珠一串,内含至玄至妙通天神功。三年前,一殷姓儒士漫游浙东,托其寻交南来之家人,以作永诀志念。

殷玉羽吃了一惊,老人所说的玉尺,难道就是他手中的玉尺?他说托殷姓的儒士转交,难道殷姓儒士便是自己的祖上?真是扑朔迷离,奇哉怪也,冥冥之中,似乎有扯不断的干系。他掐指一算,死者已三百多年,谁是殷姓后裔已理不清了。尸体不腐大概是服用毒药的缘故。想必他是一位精通毒物药学的武林高手和曾以身许国的大丈夫。一腔正义之心已溢于字里行间,只是没有留下姓名。同是热血男儿,自己与他相比,似乎少了一点甚么……他跪在死者面前道:“前辈生前之言,晚辈永铭于心。”他伸手打开了木箱,里面仅有一块黄绫,把它展开,并无一物。这老前辈真是个怪物,一块无文无字的普通黄绫当成珍品深藏洞中,不过也许秘密就在黄绫本身。但殷玉羽始终看不出有何玄机妙谛。也许这本不属他之物,取之无益,他重新把黄绫放回箱内。

老者微张着嘴巴,一手指着北面,似乎要和他说甚么。他脱下身上的长衫,轻轻地披在老者身上,再行跪拜后退出室外。 。。

二十三、斤丝神潭(下)

殷玉羽怎么也想不到,玉珠中深藏着一套博大精深的内功心法,玉尺更系非凡之物。他本来极恨使他落水的顽童朱小鹏,这时恨意尽消。苍天有眼,无意中使他学会了几招内功心法。此时的他神清气朗,内气充沛,”玉尺”挥舞起来风声呼呼,整个洞府如卷起一阵一阵的劲风。他收功后下到深潭边洗手,暗自惊讶连远处悠游水中的游鱼之声都能听见。

尽管功力大增,眼下他还是无法出去。死者的房间有几处亮光,他忍不住重返室内,见亮光处镶着几块巴掌大小薄薄的透光玉石,估计外面就是万丈悬崖,故一直来未被人发现。他想敲碎玉石,凿大窗口探明石室所处的方位,看看能不能出去。一想到坏了他数百年的隐室于心不忍。天无绝人之路!遗言中说虎口附近通道已被堵死,既可堵也便可开。但通道在哪里,寻来寻去惟有洞顶透出一丝亮光的地方。死去的前辈生前可以上下出入,他狠心苦练总有一日重见天日。

奇遇令他有些想入非非,至今未解之谜就是随他二十多年的玉尺,“内藏不传之秘”,或许玉尺中藏有跳出困境的办法?他细加端详,忽发现一端有极细微的方形裂痕,以前从未发现,用力一按,内陷了些许,里面似乎是空的,再按再陷。尺端轻叩桌面,内陷不能复原,怎么能够复原呢?他回想着玉念珠中的第五十八式一手下按之姿,不自觉地向玉尺一端一按,“噗”地一下,下端掉落一块约一寸长的方形玉块。他知道这一按已用出了上乘内功,将内功传到了另一端,一块小小的玉石怎阻得住他强大的内力冲击。玉尺中果然塞着一个小小的纸卷,取出展开一看,均是密密麻麻的如丝小字:开头写的是“云雾尺法”四字。他寻思,师父所传的峨眉尺法已是世间一绝,难道有更高明的尺法不成?他尽力压制纷繁的思绪,只见上面写道:“练此功者须‘心尺合一,人尺合一,有尺无尺,无尺有尺,妙理通融,所有无敌。’”接着描绘着十个人物姿势,介绍了十个招式的变化经过,每个招式并不复杂,甚至感到平淡无奇。殷玉羽掣尺在手,假想着面对一个挺剑直刺的对手,随后挥出了第一招“峰峦叠翠”,用出绞劲从下而上击出,再设想对方该如何对付。这一想,令他大吃一惊,上下均已被自己封死,对方已无还手之力。再细想,对方并不是直刺,而是左右撩削,自己该怎么对付?那这招便无法克敌制胜,心中又冷了半截。好在闲聊无事,他冥思苦想每招尺法的奇妙变化,然后默记于心,站起来试着演练了一番。

他自知未能做到“心尺合一”,未能进入通玄之境,故威力如何,不能妄加定论。接连几日,他先静练念珠上的内功,待心神一尘不染后,再练习十招”云雾尺法”,待练到忘我之时,洞府内风声骤起,犹如卷起阵阵狂飚。同时略用内气一逼,玉尺中便显出一条光芒四射的白龙。在洞中,他无法与人比试,只知功夫增进了不少。殊不知,他已初初练成了震古烁今的“云雾尺法”,江湖上已罕有对手了。他一招招地演练,直练到第十招”天地同辉”才告一段落。

他忽然想到师父曾和他说过,父亲留给他的生辰八字字条后面还有几行小字,说“玉尺念珠系祖上所传,情势所迫,各自分存,兄尺弟珠,日后相逢,以各自信物为证,切记。”殷玉羽一看便明白,但又不解其中的缘故。他还有一个弟弟?玉珠系叶宗朋之物,一个姓殷,一个姓叶,而叶宗朋已五十多岁,他只有二十多岁,两个人风马牛不相及。若是兄弟关系,那祖先的脸面都被他丢光了。荒唐荒唐,哪父亲又为何要这样写呢……。

要出去,又有谁会来救他?唯有靠自己了。他强迫自己心神澄澈,头脑中思虑该到哪个洞室中去细察,看看是不是有出口。他已不知被困了多少日子了?原想三五日便可返回寺中,自己突然离去,不知陶思诗该有多伤心,说不定会恨他薄情寡义。她已经没有亲人了,他就是她的终身所托。他真的喜欢她吗?说心里话,他对她并不了解,说不上喜欢与不喜欢,只望她早日从痛苦中走出来……而她对于他呢,如果肖玉安不移情变心,也不会把他视作红尘中的可托之人。

忽然他听见甚么东西落入深潭的声音,走下石阶到了水边,看见一块巨石在瀑布冲击造成的旋涡中,向下翻转着圆圈,慢慢地下沉,一溜弯弯曲曲的气泡向上升腾,宛若一条蜿蜒欲飞的白龙。可以肯定有人在上面试探神谭的深浅,是耍蛇顽童朱小鹏还是那个轻功过人的鹅蛋脸姑娘?是这么久了还不见他的尸体,才在潭边试探?洞内的水和洞外的水肯定平衡,他在洞中所见的深潭是个向下伸延的黑乎乎的圆洞,无法见底。人若沉入潭底,无论如何也无法浮上来。这个洞为甚么会这样深?惟有造物主知道了。

他伫立在水边,又一次仰看着奇形怪状的岩石而出神。过了许久,他才走上石阶,无聊地久视着一张石桌,四只鼓形的圆凳。几百年来,已逝老者是第一个进入洞中的人,仅一人一桌一凳足矣,为甚么要配上多余的三只石凳?难道进入洞中的不止他一人?可他的遗言中说得明明白白,只有他一人。是不是石凳另有不为人知的玄机?他俯身细看,却看不出有甚么异样。

洞府中厅室虽多,惟一的出口就在顶上。他强自收摄心神,又开始练习玉珠上的内功。气流尽如意旨,万虑俱空,内气冲开了四肢的一个个穴道。他略一分心,上达重楼之时略有迟碍,犹如一轮朝阳从山后升起一半又滑回山后。特别是到了第四十九式的双手擎天之势时,上达重楼的气流不足,又只好退回,抱元守一,重新冲击重楼……

隐隐约约中,他听到了外面有人争吵,声音从洞顶的石缝中传入。他的听力已逾常人,聚神一听,是“辣手西施”谷幽兰正在与人大声争辩:“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娘是谁?你说近月来没一个年轻公子来过?我已问清楚了,他来到花溪就是为寻找一个人。”殷玉羽顿感喜从天降,洞中好像一下子明亮起来。

一个男子的声音道:“陶姑娘,真的没来过,一个多月前,有一个黄脸老汉闯入关内,被朱小鹏打下了深潭,至今未见尸体浮起。”

“柳姐姐,我可真心待你,你也在骗我。你就没有注意到他的左耳垂上有一颗红痔?他是你父亲的救命恩人。”是陶思诗的声音。

殷玉羽已听出是谷幽兰、王嘉胤、陶思诗及把守第二关的柳姑娘正在争辩。。

柳若烟道:“好像耳垂上有一颗红痔,但是个老头子,轻功很是了得……”

谷幽兰道:“烟儿,殷公子有时偏要易容改貌,怕别人把他当成那个没良心的肖玉安。王寨主,我只向你要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就不是殷公子。”朱小鹏道:“一个老头子,我只是吓唬他,不料他自己跌到潭中去了。如果他就是殷公子,你们自到潭中去找吧!”

“我早就清楚你是个狗胆包天的小杀胚!”谷幽兰骂道:“还敢嘴硬,老娘要你下去找!”殷玉羽听见谷幽兰抽出宝剑的声音,同时也听见朱小鹏“嗤溜”一下蹿上城头的声音。

“谷姑姑,他肯定早已死了……”陶思诗失声痛哭,似突然昏了过去。

王嘉胤道:“谷女侠,那老头是不是殷公子眼下很难下结论,你也怪小鹏不得。”

“是呀,你是堂堂的寨主,别人的命从不放在眼里。”谷幽兰的言语已十分刻毒。”杀一个是杀,杀一百个也是杀。这小杀胚是人,那老头子已不是人,早就该死了?你们筑关设卡,不准闲人进入,到底是义军还是强盗……”

“谷女侠言重了。”那男子的口气中已充满了不快,道:“柳姑娘,你还是快去请你爹来吧。”

“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他来管。”谷幽兰发狠道:“关系到我侄女的事,他来也没用!”

殷玉羽在洞中纵声长呼,可惜外面的人听不见。如相斗,谷幽兰和陶思诗必然不是王嘉胤的对手。朱小鹏身上缠了不少毒蛇,被咬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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