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的树被风吹得摇曳不定,雨哗啦啦地下着。
姜沐夏与尹玉生约定好明日如是天晴,便一同前往城郊相看田庄。
他们离开酒舍时,刚好二更的锣声响起。
因着风大雨大,街上好些铺子门前的灯笼并未点燃,天色一片漆黑。
曹君安和尹玉生站在酒舍门口送别两人,看着远远离去的马车,就像被黑夜吞噬一般,一点亮光拐了个弯便消失不见。
酒舍对面二楼窗户一角,一双眼睛盯着他们各自散去。这时,天地间只余风雨之声。
她放下窗帘,快速换了身黑色劲装,悄然从窗中蹿出朝着城东疾步而去。
她前脚离开,曹君安和尹玉生便出现在酒舍大门口,眼光瞟了一眼即将消失在夜色之中的纪狄,冲对面二楼挥了挥手。
两个身着蓑衣的持剑男子朝着纪狄远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酒舍门前的两人转身回了酒舍二楼。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半个时辰后,身着蓑衣的男子推开酒舍二楼雅间房门,向曹君安禀报。
“郎君。楼大人府中戒备森严,我们只探听到少许。”
“说过听听。”
“纪狄到楼大人府中联盟去了。我们听到她在游说楼大人借着安成坊母子三人之死,把祸水引到唐大人身上,他们好做收鱼翁之利。只有除掉唐家,京中便会另派他人来郡中任职,只要拿捏住新上任之人的软肋,以后陈留郡便还是他们楼家的地盘。楼家便是一家独大独霸一方。”
“我们看楼大人像是动心了。”
曹君安冷哼一声,讥讽道:“他当然动心。贪心不足蛇吞象,楼家人太自作聪明了。你当皇上为何看着唐楼两家相争而不管不问,还不是两方相争才能相互制衡。如果唐时彦是个软弱可欺的,京中早就把楼家除了。可笑他们还在做独霸陈留的春秋大梦,照我看,唐太守还是太仁慈了。”
“要不要知会唐兄,让他提前做好准备?”尹玉生道。
曹君安大笑道:“尹兄,别小瞧了唐太守,说不定这会儿人家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正等着楼晓风往套里钻呢。”
“郎君,还有一事向您禀报。”护卫抱拳道:“我们两个能探听到这么多的消息,是因为还有另一波人同楼府里护卫纠缠,才给我们争取了偷听的机会。”
曹君安沉思半晌才道:“看来还有人监视着楼府,听你的意思他们应该是友军。”
“是,他们并没有同我们发生龃龉,反而引着我们到了楼大人的书房后,他们便引开了府中护卫。我们离开之时,并未见到他们身影。”
“我知道了,你们辛苦了,下去好好休息一晚。”
两人稍坐片刻,往酒舍后院歇息去了。
再说姜沐夏回到竹林苑,青红和彩云忙迎了上去,一人递上干净的帕子一人接过她手中的雨伞。
“娘子,我烧了水,您洗洗吧。”
“好嘞。你们不用伺候了,我洗好唤你们,有话对你们说。”
“是,娘子。”
姜沐夏坐入浴桶,只觉浑身舒爽。这一天虽没有干体力活儿,但在城中来回奔波也是件累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