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爷的震惊似乎也只是一瞬间,在看到棺中之物的四分之一秒后,他的脸上忽然出现了几分呆滞,而后是怀疑,那几秒的空隙,似乎整个山洞都响起了他脑袋疯狂转动的破风声。
最后,他在与对方大眼瞪小眼的间隙,像是通过什么熟悉的东西突然确定了答案,神色黑的五彩斑斓,露出了一个吃了苍蝇一般难以言喻的表情,
“你是来这里拉屎的吧?”
听到这话,反应更快的解除危机预警站在他身后的闷油瓶,有些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三句话不离屎尿屁,五句话必带狗和娘,对他还会收敛着点儿,对别人,完全没有任何顾忌,简直就是行走的黑社会二五仔。
只是吴小佛爷这副模样,似乎并没有让棺中的“客人”感到一丝一毫的陌生,当即便不甘示弱的冷笑着回嘴,
“不,我脑子有病,跑这里扮演落坨翔子。”
话音落下,黎蔟也不管吴峫什么反应,从棺材里坐起身摸着自己额角肿起的大包轻轻的吸气,
依稀还能听见嘴里嘟嘟囔囔的“有病吧”“一个二个都他娘的是神经病”之类的熟悉台词,皱着眉头满身的怨气。
这几乎成了他的标配。
吴小佛爷眼底因为小狼崽子的话闪过几分笑意,随即便是浓重的担忧和不解一闪而过,他在这孩子身上,嗅到了一丝不属于他的沧桑和岁月。
就像从前过度吸食费洛蒙的自己。
即便思绪翻飞,小三爷情绪内敛,依旧四平八稳的蹲在棺沿上并没有挪位儿,将黎娇娇上下扫视了一遍,看到他去摸头上的红肿的痕迹,想起之前棺材里第一声巨大的响动,了然又啼笑皆非。
在黑暗中醒来,本能的想要警惕戒备,下意识的想要坐起,结果撞到了棺盖。
后来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发出点动静引起注意引人开棺,结果还差点被一顿暴揍。
这倒霉孩子。
小三爷熟练的伸手、熟练的躲过抗议、熟练的撸了把狼崽子的脑门儿,有意无意的在伤处按了一记,
“嘶——我要杀了你吴峫!你个死变态脑残!”
咬牙切齿张牙舞爪,那一丝不和谐的磅礴沉重感悄然浅淡,
小三爷麻利的跳下棺材躲开,在对方嗷嗷的骂娘声中,嘴角勾起一丝细微的得逞弧度,还是这样顺眼。
张起棂的余光不着痕迹的在两人之间徘徊了一圈叹了口气,不知为什么,莫名有种两人加起来并没有五岁的无力感。
张家的小孩儿都从没有这样的。
“你怎么会在这?我不是把你送到山脚民宿,让你和等秀秀来接吗?”
好在小三爷很快就说起了正事儿,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黎蔟的腿上,
他可还没忘,这小子的脚踝可是被干废了一只,早就失去了行动能力,不然也不会老老实实的对他的话妥协。
再者,就算是健康完好的全盛状态,他也不该忽然闪现到自己的前路。
是的,闪现。
黎蔟身上的衣服虽然也满是灰尘,但并没有被砂石划破或者打斗的痕迹,这就说明,他们并不是来自同一条路。
这里,并不是终点,只是一个中转的通道,一条盘根错节的崎岖路程。
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不免咋舌,山体内部的开掘和设计精妙的机关,真是好一个庞大浩瀚的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