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宋掌柜就带着伙计亲自来了州南庄。
两人虽然来得早,但乡下的人同样起得早。
于是,陆家大清早就来的贵客的事,没一会就在庄上传开了。
庄上同样和陆家一样,是罪民身份的心里不免犯酸。同样是罪民,怎么人家就活得风生水起,左右逢源呢?
不光和夏管事一家打得火热,处处照应着他们一家子,这才来多久?就和城里的贵人也搭上关系了?
有人不免说起了风凉话,“再上蹿下跳又如何?还不是个罪民。往后几代人,也就这样了!”
“可不是!他们只怕是忘了怎么被流放到这蛮荒之地来的吧!见天儿乱窜,是嫌自己死得不够早?”
……
有人心里犯酸地说着风凉话,但有人却来了陆家打探。
不管子孙以后有没有出路,好歹先把日子过好,解决温饱啊!
许多被流放到庄上来的罪民都和苏氏陆知熙一样,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既不会种地也不会做法,把日子过得一塌糊涂。
见同样是京城的大户人家流放成了罪民,不但不挨饿受穷,还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说心里不羡慕是假的。
“小二哥,你们和陆家是亲戚啊?里头那是在搬啥呢?”
有人小声地找赶车的小二打探。
多宝今天一早就得了掌柜的交代,不该说的不要往外乱说。所以,不管人们怎么问,他是一句话也不答。
在小二那打探不出来,有人便想办法找苏氏,又或者陆家的几个下人打探。
苏氏倒是不瞒着,“我儿媳妇跟镇上的掌柜合伙,做了一点小生意。”
“你儿媳妇赚了不少钱吧!”有人看着苏氏白嫩的手,羡慕道:“你这可真是有福气,有个这般能干的儿媳妇,如今这样的境地了,还把你当太太一样供着。”
“哪里赚了什么钱啊,不过是我儿子伤了腿,躺床上治疗腿,顿顿吃药都要花钱,家里又那么多孩子,实在是开销大,没办法而已。若不然,我儿媳妇也不会去赚那个辛苦钱。”
苏氏哭着脸诉苦道:“说来也是我这个当婆婆的没用,什么也不会,尽拖累她们年轻的。”
人们看苏氏苦哈哈的样子,再想陆时晏好些日子没出门,那些心里发酸的人心里头好过了一些。
陆家这媳妇虽然能干,但阴盛阳衰,儿子不中用,陆家也不过如此。
人们心里舒服了,面上却依旧夸赞着苏氏,仔细地打探江棠棠和县里掌柜做的是什么生意。
涉及到儿媳妇的具体生意,苏氏却是半个字也不多说,只道自己不懂。
人们见打探不出什么,都失望地走了。
江棠棠昨晚熬了夜,早上把货亲手交给宋掌柜后,又回房睡了一个回笼觉。
这一觉,直睡到快中午才醒来。
好久没有睡大懒觉了,导致江棠棠一时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正愣神间,就看到门口偷偷歪进来一个小脑袋,见她睁着眼睛,顿时开心道:“娘,你醒了?”
“你爹呢?”江棠棠看着对面那张干净整洁的床,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