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亦道:“莫等他们醒来了,先上船,小奢可能支撑不了太久。”
几人上了乌蒙船,李夜墨和费霖摇橹,向火船方向赶去。
船并不快,胜在能拉上这一船老弱病残,借着江水顺流而下,倒也不必费太大力气。
约莫走了大半个时辰,忽然一支羽箭没来由插在船板上,岸上尘土飞扬,几十匹快马奔袭而来。
范亦苦笑,胖手将船上每个人都轻轻拍了拍,“我老了,死不可惜,你们青年才俊,火船的未来本该是你们的,与老朽陪葬可惜了。”
李夜墨一眼便认出马群最前头的人正是赤地玄武陈北伐,身后是一众堂主和各堂骨干,策马扬鞭,挽弓搭箭,飞矢如雨。
李夜墨和费霖也缩回乌蒙帐中,只探出头以船桨抵挡飞箭。
李夜墨道:“费前辈,你还有飞刀吗?一刀结果了陈北伐,我们或许还有得逃。”
费霖道:“那可是超一流的橫练高手,几乎全盛的状态,若是以精钢打制破骨钉尚可,寻常铁器你莫不是叫前辈我去送死。”
闻言,李夜墨从腰间掏出九解和乌夷山双虎喉中拔出的夺魂钉,“前辈,你看这些可用吗?”
费霖一阵无语,一个休习轻功的,藏着这些不怕重嘛,正想去接,天边炸起一道轻雷,一团白云如练自东边升起,一道黑烟犹线从西边划过。
费霖讪讪缩回手,嘀咕道:“唉,要了命了,两个人一起来抓我了,我倒是往哪里逃。”
李夜墨虽不明白,大概也晓得费霖有苦衷,只是和他一起叹息。
九江门嚣张放肆的大笑声都渐渐听清了,乌蒙船已经被射成了刺猬,船内几人合力支起床板挡在头顶,倒也未曾受伤。
九江门众人围在岸边,陈北伐带人下马,就要凫水过去。一条高大楼船忽然出现在视野之中,船头站着的不是嘉陵江之主李阔海又能是谁?
李夜墨和费霖赶忙大声向李阔海呼救。
陈北伐扛着盘龙铜棍凶狠说道,“老东西,你也有出红船的一天,老夫还以为你会一直死在上面。”
李阔海先是看了眼乌蒙船,这才向陈北伐道:“人老了就怕年轻人,他们的成长就是对我们的谋杀,所以不敢动、不敢变,你不是也没变嘛陈二愣子,还是一样的愣头愣脑。”
陈北伐羞恼喝道:“老匹夫,你下来试试我的铜棍!”
李阔海依旧笑着道:“我们这个年纪了,打架还要动手?痨病鬼还有些出息,你二愣子和红蛮子就差得远了。”
陈北伐大怒,张开硬弓,冲李阔海射出一箭,只是楼船太高,难以瞄准,箭头射在了栏杆上。
李阔海问:“你想和老夫比试?”
陈北伐不答话。
“那你等我下来,让你知晓老夫厉害。”
李阔海说罢,拂袖离开,似要下船,陈北伐瞪着虎目原地等他。
“轰!”
忽然,船上传来一阵钢铁怒吼,一颗圆滚滚的铁球携带风雷之势飞出楼船。
陈北伐看见硝烟傻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周身真气流转,皮肤瞬间凝实,虎吼一声,挥棍迎向弹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