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你大爷,暗算老子,打死你这兔崽子。”大光骑到阿丘身上,左一拳右一拳把那张眉清目秀的脸,打成猪八戒。
“住手!大光。不然我割下他的耳朵。”包厢里面有人叫喊。
大光这才抽空看包厢里的情形。餐桌旁,姓洪的镇长被二炮从身后勒住脖子,两眼翻白,耳朵上架有一把匕首;肖秘书战战兢兢,不断用手帕擦汗;柳姑在低声抽泣,眼睛红红的;家龙倒是神情自若,靠在椅子上悠闲地喝茶。
“你宰了他干我鸟事?这兔崽子捅我两个人,老子跟他没完。”大光见家龙没事,才不去管一个提醒他拉裤链的镇长。像小鸡一样拎起昏迷不醒的阿丘,往墙上,往地下,不停地乱扔乱摔。
“龙哥,再不叫他住手,我割了!”二炮威胁大光不成,转而威胁家龙,匕首在洪卫东耳朵划了一个口子,鲜血滴到餐桌上。
家龙不动声色,心里暗笑。今早和柳姑、肖秘书走进这个包厢,二炮和阿丘像幽灵一般尾随而至。找不到洪家父子,二炮看来是盯着他守株待兔,这大大出乎他所料。两把匕首压阵,三头六脸争吵,局面一度对他非常不利。正当二炮和洪卫东交头接耳,传来大光在门外调戏服务小姐的声音。果然,二炮想一网打尽,放进大光,没想到这个愣头青虽然笨拙,可打架经验十分丰富,而且力大如牛,三两下收拾了女人一样的阿丘。从大光倒地进门,到反败为胜,前后不到五分钟,二炮也措手不及,慌乱中,就近拿洪卫东开刀。
“你很蠢!”家龙嘴衔雪茄,慢条斯理地倒了一杯茶。“如果你有脑子,应该想想,为什么这么长时间,‘大耳窿’不来找你要债?你太让我失望了!唉,从小到大,我事事帮你,罩你,你想学我,想超过我,这可以理解,但你挑拨我和老师的关系,到底居心何在?”
“你、你是说,你帮我还过债了?”二炮又惊又喜,匕首也离开洪卫东的耳朵。“那、那你干嘛不告诉我,害、害我……。”
“我要告诉你,你现在正在澳门赌场输钱,可能又欠‘大耳窿’的新债了。早跟你说过,要吸取教训,以为你听进去了,会自己回香港,老老实实过日子。谁知你得寸进尺,开口就是天价,居然敢拿东东做人质?你啊你,冤枉我一遍苦心。”家龙点燃雪茄,局势的转变,他头脑也清楚起来,一切又回到掌握之中。冠冕堂皇的话,是有意讲给洪卫东听的。
“我、你、你叫大光先住手。”二炮松开勒洪卫东脖子的手。一旁的大光,殴打阿丘的方式由手变脚,左脚踢累换右脚,渐渐打得无趣。听了二炮的话,没等家龙开口,提起阿丘,像根木材一样掷出。面朝家龙的二炮,还没转过头,胸口已被阿丘结结实实地撞到,仰面而倒。
“哈哈!他妈的,大庭广众也搂搂抱抱,真不像话。”大光走近被阿丘压在身下的二炮头边,一脚把他踢昏。
“拿根烟给我。”家龙从座位站起,问大光要了一根烟,掰出烟丝,帮惊魂未定的洪卫东堵上耳朵的伤口。又对大光下说:“把这两个家伙送荔枝园去。”
“什么?还去荔枝园呀?”大光听到荔枝园就头痛,磨磨蹭蹭不动手。被家龙瞪了一眼,才乖乖去抱阿丘驮到肩上,感觉不大重,又将二炮也驮到另一边肩。
肩扛两人走出到茶楼大厅,几个服务小姐好奇,驻足围观。
大光没好气地叫道:“看什么看?老子放这两个醉鬼下来,强奸你们!”
服务小姐一哄而散。
没穿过大厅,有点累了,干脆放下两人,一手夹一个,拖着下楼。
大光刚出包厢,洪卫东说道:“大龙哥,打算怎么处理这两人?”说完咧开嘴,不知是忍痛还是想笑,一手捂耳朵,一手拿茶杯。
“先让他安静下来再说。”家龙显得相当疲惫,“但愿他迷途知返,戒掉赌瘾,回香港后,老老实实混个居留权。不过,以后尽量不要叫他回来。”
洪卫东喝下去的茶又吐进杯:“你、你居然这么想!你相信他能戒赌?有你帮他还赌债,恐怕他会变本加厉,万一……,嘿嘿!这是颗定时炸弹啊!”
“我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呀!”家龙长长一声叹息,“再怎么说,也是我从小到大的兄弟,这么多年来,他做了不少事,应该再给他一次机会。唉!要是谁都不相信,这世上没几个能活下来了。”他的眼睛有意扫向洪卫东。
“好吧!大龙哥,照你说的,咱们死马当活马医。哈哈,希望不是妇人之仁。”洪卫东这回把茶吞下。
第十章
说是有一位领导,胆小怕事,不敢收红包,只收高档香烟,自己却不抽,有了一定的积累后,吩咐家人拿去倒卖,谁知香烟大部分是假货。
陈士风在这个烟草味刺鼻的车间站了一小时,无聊地想起这个笑话。车间里,成品、半成品香烟堆积如山,还有一整条香烟生产线。他们来时,机器仍在隆隆作响。
搬运工动作迅速,转眼间,诺大一个车间空空如也。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最后一辆拉假烟的手推车经过陈士风身旁,他从车上取下一条“中华”烟,拆开一包又放回去,拿出一支点燃。一旁的警察吃了一惊:“哇,陈队长,这种烟你也敢抽。”
“怕什么?”陈士风又想起那个笑话。“味道不错。说不定我们每天抽的都是这玩意呢,那还得花钱买。”
“陈助理,可以收队了吧?”外边进来一个武警少校。“特警队已经集合完毕,你看还有什么要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