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副局长出差,陈士风成了这次打假的现场总指挥。
“你们原地待命,马上有新任务。”
打发了少校,陈士风拿出手机拨号。一个警衔和他平级的人走近说:“陈队,疑犯已经押走,假货和机械由烟草局和打假办的人处理了。怎么还有新任务?”
陈士风吸了两口烟,点点头,道:“是的,刘科长,还有个任务。”把手机放到嘴边:“小马吗?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你们快点过来。现在可热闹了!少说有一两百号小姐。哦,还有个重大发现。记得你洗头的那个波王发屋吗?那里有个暗道,通前面的一栋大厦。许菲和刘高混进去了,刚才来电说,大厦里像拉斯维加斯,有艳舞,有赌场,有桑拿按摩,有……。”
“先别说这个。”陈士风打断小马,“叫刘高和许菲查清保安的方位,你马上派几个便衣再混进去,控制出入口,保证在我到达前不走漏风声,这点很关键,去吧!”
收起手机,一旁的刘科长又想发问。陈士风大步朝车间外走,说:“刘科长,时间紧,等下你就知道是什么任务了。”
一大群荷枪实弹的武警和干警列队在车间外,陈士风走到中央大声说:“全体上车,跟在我车后。”他坐进一辆警车,刘科长也跟进去,坐在他身旁,拿出手机说:“喂,陈队,这事和局长说过没有,最好和他通个电话?”
“回头我再和他说。哟,刘科长,你这个手机真漂亮,是CDMA吧?两代半的,我还没见过呢,让我看看。啊,比我这个好多了,等那天有钱,也换一个。”陈士风拿过刘科长的手机,各个功能都试了一遍,到达目的地才还回去。
午夜是“花街”交易最忙碌的时候。在酒桌上醉一半留一半的人出现了,大大咧咧地和交易对象讲价,他们是最受欢迎的一伙,走到哪都被小姐们包围。全心全意来的人也还舍不得走,玩了一个节目,正在分配腰包里的钞票,准备开始下一个节目。
几十名武装警察有条不紊地进入,一杆杆冲锋枪,吓坏了在“花街”空地上交易或闲聊的人们,目瞪口呆过后,有经验的提醒没经验的,不一会,蹲下一大片。紧接着,各个发屋、按摩院、美容厅又赶出一群衣不蔽体的男女,哭声、求饶声、吵闹声此起彼伏,人人恨不得多长几只手,遮住隐秘部位。
陈士风从人群中叫出几个相貌幼稚的女孩,靠在警车旁问话。小马兴匆匆跑近:“队副,大厦全部控制,要不要去看看?”
“那还用问?”陈士风扔掉手里的烟,把女孩交给别的警察。叫来武警少校,带领十几名特警队员,进了“波王”发屋。
暗道是一个伪装的卫生间,小马抓住门把手,陈士风说:“开门后,大家往里冲,要快。到了上边,两人一组,接替便衣守住每个出口,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枪。清楚了吗?好,一、二、三!”
穿过一个昏暗的长廊,从一个窄小的步行梯冲到二楼,在便衣警察带领下,制服了所有的保安。
“二楼是脱衣舞,三楼、四楼是赌场和妓院。”
先前混进来的许菲和刘高,介绍楼里的情况,这两人是临时从刑侦队借用的。
“许菲和小马带一队人上三四楼,刘高和我在二楼。注意,稳定那些嫖客赌徒的情绪,不要引起搔乱。开始吧!”陈士风分配了工作,打开二楼仅有的一扇大门。
上百个人围在一个T型台旁,台上一个舞蹈女郎正解下她拇指一般宽的胸罩,抛向空中。台下的观众群情激昂,欢呼声盖过了音乐。没有人察觉到警察已经包围了舞厅,当跳舞女郎把她的小裤衩拉下一边时,一身戎装的陈士风从T型台阴暗处走到聚光灯下。
全场死一样地寂静,几秒钟后,跳舞女郎的一声尖叫,台下的观众才如梦方醒。各自抱头鼠窜,夺路而逃。可到了出口又被武警的冲锋枪逼回来。于是,桌子底,茶几下成了争抢的藏身之地,有的相互推搡咒骂,有的打了起来,四下乱成一团。
“所有人呆在原地不要动!”有人给陈士风找来一个无线麦克风,“敢于轻举妄动的,将严惩不贷!我们只追究业主,与你们无关,请配合我们的工作,等下验过有效证件,马上放你们走。”
混乱的场面终于控制住,陈士风吁了口气,坐在T型台上,拿出对讲机想呼叫小马,小马的声音已传来。
“队副,队副,你上来吗?这里也不得了,我们还没搜完,哦,发生了一件事,有个嫖客从三楼窗口跳下去……。”
“死了没有?快叫急救车……。”陈士风从台上站起,这是他最担心的,听到人没死,才稍稍平静。这时,他突然发现几个拿摄像机和照相机的人。顾不得再听小马说,跳下T型台,叫来刘科长,恼火地问:“刚才不是交待你了吗,怎么搞的,谁叫来的记者?”
“没有啊!”刘科长无辜地摊手,“是去参加打假的那几个,他们跟在我们车后面来的,我也是刚刚发现。”
陈士风踢翻一张子,摘下警帽,急促地踱了几步,长叹一声,掏出烟走向两名记者。
“哎呀,陈助理,抽你的烟真不好意思,这一仗比端掉假烟厂精彩多了。”
“是啊,是啊!陈助理,久仰大名,果然名不虚传。以后我们要紧跟你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