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说到这里,房屋外面,靠那头,一个粗厉的语声已传了进来:“栗伯贵,你给大爷们滚出来回话!”
声音响起,里间已即时起了一阵慌乱,栗伯贵的嗓门打看哆嗦道:“外……外面是谁?
是是是那位高朋贵友?”
暗处的朋三省眨眨眼,轻笑道:“好家伙,这老小子敢情还没有睡?这么晚了,又不知他在搞什度名堂……。”
龙尊吾撇撇嘴唇,道:“大约又在弄他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时,外面那粗厉的嗓音又响起道:“栗伯贵,不要来这一套王二麻子,大爷们不受这个调调,把你的“再生爪”拿出十枚来孝敬大爷,咱们即时拍拍屁股走路,两不相扰!”
屋里响起一声颤抖的呼叫,栗伯贵惶张的道:“什……什么?十枚?老……老汉那有十枚“再生爪”?就连一枚也没得啊,朋友,你不要听人家传岔了………”粗厉的嗓子冷冷一笑,刹时狠了下来:“没有关系,拿不着再生爪便拿你的狗头,再放把火将你这破屋烧个精光,两条路你选一条!”
“你……你们是强盗呀!如此横不讲理,还……还有天理王法没有?你你你,你们要造反了?”
粗厉的声音显然移近了一些,冷森的道:“大爷没有这么多闲功夫和你多噜嗉,老狗,你滚出来吧,大家见见面也好留个印像!”
栗伯贵的动静没有了,靠里问的房子里却起了一阵忙乱的悉嗦之声,这声音龙尊吾与朋三省听到了,当然外面那三位不速之客也不会听不看,当下只闻那粗厉的声音怒骂了一句道:“万老七,你给我把这老狗抓出来,他想捣鬼!”
起了一声狂野的笑声,一条庞大的身影掠过纸窗扑向后面,刹时响起了一声窗户的碎裂声与桌椅的撞跌声,栗伯贵的呼蓦地传出,已在一阵狞笑中从屋里移到了屋外。
粗厉的声音似是极为满意的大笑起来,跟着就有两记清脆的耳光声传进了屋子:“我打你这头不识抬举的老狗,叫你乖乖送出来你还想使赖,如今大爷没有这么便宜说话了,除了要东西以外还要你这老狗的一条手臂!”
怪叫一声,栗伯贵尖号道:“反了反了,强入民家还要持众人,更想劫财劫物,你你你,你们便不怕王法了么?”
一阵哄笑随着爆起,那粗厉的嗓子叫道:“王法?王法值几个子儿一斤?他妈在这种骨节跟上你还和老子们谈王法?来,万老七,你再上他一顿,看他王法管个鸟用!”
像杀猪似的,栗伯贵尖嚎看叫了起来,粗厉的声音嘿嘿的笑着道:“对我们”吊睛三虎”,王法已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现在,讲究的是霸力,老狗,你懂不懂?霸力!”
栗伯贵没有吭声,只是一个劲的哼唧看,显然那三位仁兄又是火气冒上来了,栗伯贵哼唧了一阵却突地又鬼叫起来,粗厉的声音冷酷的道:“怎么样?这滋味好受不好受?你是想多当再拿出东西来呢,还是现在就拿出来?”
另一个软软的,皮笑肉不动的语声也跟着道:“其实结果都是一样,老狗,无论你受不受罪,东西是一定得拿出来,你还是放聪明点好!”
呻吟看,喘息看,终于,栗伯贵断续的道:“好……好……你们这些强盗……胚子……老汉拿出来便是……不过……却没有十枚,只剩下一枚了……。”
“拍”的一记耳光,粗厉的声音大骂道:“老狗,你他妈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老子是来和你讨价还价的?你他妈的混账东西!”
又呻吟了一声,栗伯贵道:“老……老汉说的全是实话……只有这一枚了……今……今天,你们就是杀了老汉也拿不出……出十枚……来!”
重重的哼了一声,粗厉的嗓子又吼道:“万老七,你给我用刑!”
于是,像扯出了肺肠,栗伯贵又拚命的嚎叫起来,那叫声,凄布而悠哀,深夜听来,足能令人汗毛竖立,心肉跳!
低低地,朋三省笑道:“栗老小子今夜可是有福,各般滋味他都试了………。”
龙尊吾沉默着,忽地,他道:“朋兄,你护在里面,我出去救他!”
顿时愕了一下,朋三省低嚷道:“你疯了?待他们逼这老小子拿出东西我们再下手夺回来不好么?这样不但推卸了劫掠之名,更省去了那一百两黄金………。”
轻轻站起,龙尊吾淡淡一笑道:“若是如此当然更好,只是那意义就完全不同了,朋兄,我是宁愿不要这些东西,也不能背上见危不救的臭名!”
呆了呆,朋三省大大摇头道:“罢了罢了,我便依你……谁叫我碰看你这寿头………。”
披上一件长衫,龙尊吾缓步推门而出,看他那悠闲的模样,就活脱是要出去观赏夜景一样。
朋三省嘀咕看,无可奈何的凑近了窗口,自窗的隙缝中往外瞄了出去。
龙尊吾背负着手,慢慢转行向屋侧,嗯,情景可真够瞧的,三个又黑又粗,斜斜吊着眼睛的中年大汉,分立成三角形围着栗伯贵,其中一个蓄看一大把黑胡子的大汉正反拗过栗伯贵的手腕在背上,一面还不停用他穿看的牛皮鞋猛踢这老头的胫骨。
这时候,可怜栗伯贵早已痛得魂魄出窍,眼鼻涕缺了堤般洒了一脸,连嚎叫声也是那么微弱了………。
淡悠悠地,龙尊吾微一拱手道:“三位,这出戏,该可以停了吧?”
那三个大汉像蓦地被蛇咬了一口一样跳了起来,六只眼睛疑不定的直楞,投在龙尊吾身上,好一阵,中间一个嘴边生颗红毛痣的大汉踏上来一步,以他那粗厉的嗓子吼道:“干什么?好朋友你是来架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