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大殿前,一高一矮两个魔侍端着盘子站在门前迟迟不敢进去。
听说尊上今天大发雷霆,用烈焰之火烧死一个魔,被这种火烧死的魔无法投胎,永生困于十八层地狱不得超生。
高个子魔侍承受能力强些,安慰身边的同伴,“你别怕那魔是自作自受,尊上早就下令不得伤害无辜人类,那魔还敢活活吃掉一个凡人,烧死也活该!”
矮个子魔听见这话瑟瑟发抖,“可……可是我听说,那魔在火中一个时辰才烧干净。尊上先把那魔的头吊起来,身子烧的只剩骨头再把脑袋丢进去,那魔全程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烧干的。”
他越说越害怕,低声哭起来说不出话。
高个子听这描述后背发凉,强撑着端好盘子,用力踢他一脚。“别在这里危言耸听,你又没亲眼看到。就算是真的尊上又没做错。等下进去可不能这样!”
要真这样进去下一个进火的就是自己,话是这么说他们心里都没底。高个子魔侍咽了咽口水,准备敲门。
一道冷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们两个磨磨蹭蹭干什么?”
魔侍慌忙转过身,看到来人大惊,立马跪倒在地,“护法,我们……”
求饶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女人一个挥手,盘子稳稳落在地上,两个魔侍化为青烟消失不见。
谢琰坐在主位,头依靠在支起的手掌上,黑色的铠甲在烛火照耀下闪着凌厉的锋芒,如刀似剑。
下巴处的旧伤疤隐隐作痛,合上双眸,遥远的记忆不期而至。
那是一个雨天,好几年过去,恢邺城反不及当年,城门破败,风卷落叶,萧索许多。商铺大多闭门不开。街上一两个行人佝偻身子,脚步匆匆。
又到那家客栈,店里空无一人,掌柜坐在柜前满面愁容,从天而降一锭银两。只见来人一身黑衣,腰间的剑格外显眼。以前多的是这样的人,掌柜并不害怕,亲自招待,好酒好肉连着上。
站在陈府门口,院门和牌匾大了许多,这场无可避免的衰落中,陈府凭借药铺生意水涨船高,眼下是恢邺城最红火的人家。
门口围着一圈家丁,那女人言笑晏晏的走出来,容貌未有半分衰老,满头珠钗,青萝纱裙随着她的动作摇摆。
谢琰暗骂一句蛇蝎妇人,只见她身后又走出一个少年,威风凛凛牵着只与他一样高的狼狗,是那恶妇的孩子。
那陈老爷老早病死,陈府现在的主人是那个阿四。手下叫的是四爷。也不奇怪,阿四心狠手辣,若不是他当家陈府早被那恶妇败光。
阿四自私自利,满眼满心的贪婪。金碧辉煌的陈府后每一分钱皆是血汗,残肢,生生从瘦骨嶙峋的百姓身上刮下来的。
恢邺东城,乞讨的人聚集在一起,一个断了右臂的乞丐指向角落,依稀看见衣服堆里躺着个不成样子,散发馊臭的人。
手下快步跑去朝他肚子哐哐两拳,破落的嗓子扯出一声声凄厉惨叫,痛苦喘息减弱。听见嚎叫正用左手擦刀的男人十分满足,发出恶笑,周围人也笑起来。
远处走来一个戴着斗笠,一身黑衣的男人,几人噤声拿起刀严阵以待,随时出击。
他们干的就是抢劫的生意,久未开张,眼底满是嗜血兴奋。
那男人脚步越近,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浓,雨水渐大,走过的地方滴落浅红色水珠,马上晕开。
残疾男人拦住蠢蠢欲动的手下,待那男人远离一巴掌过去,“蠢货,那是我们能打的人吗?”
一脸烦躁踢了不长眼的手下好几脚,还是无法驱散心里火气,再次指向角落里发出细微嚎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