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爷爷、康爷爷、赵大叔,又在下棋啊!”
果然,面摊里又来了两个老头跟一位大叔,其中一个姓何的大爷和姓赵的大叔正在博弈,另一位姓顾的大爷在一旁独自品茶。
三位爷闻声看了杨元庆一眼,有人点头,有人回道:“元庆练完武啦!”
“嗯!”杨元庆点了点头,走到那位顾爷爷身旁,拿起一个倒扣在桌上底朝天的杯子,一点都不客气,给自己斟了一杯,又对着杯子吹了口凉风,看着朝自己吹胡子瞪眼睛的顾老,他笑道:“顾爷爷,刚又被赵大叔屠了大龙还是给何爷爷做了个困龙局?”
顾老眉头一挑,斥道:“小子好没礼貌,喝老夫的茶还说老夫的风凉话,把茶放下!”
“顾爷爷不要生气,元庆知错了!”杨元庆嘿嘿笑道。
这几人当中,杨元庆虽然最喜欢姓何的大爷,可他却不敢随意跟何爷爷开玩笑。
倒是这顾老,虽然总是绷着一张脸,但从不与自己计较,杨元庆反倒更肆无忌惮一些。
顾老懒得理会他,将杯中茶一饮而尽,走到棋盘边观棋。
面摊子的老板陈老头一见到杨元庆过来,伸手便拿来两个大碗,从沸腾的锅里抄起一箸面,又打了两勺老汤倒进碗中。
杨元庆在他这吃了几天,陈老头早已清楚杨元庆的口味,无需多问,一碗面汤麻利的撒了点葱花姜末,另一碗是清汤白面。
老陈把第一碗面放在桌上,第二碗面放在地上给杨元庆的狗吃。
杨元庆也不客套,拿起筷子夹起来碗中面条,啾啾吸进嘴里。
半碗面条进肚,一个穿着青衫模样的家丁朝这匆匆跑来,附在赵大叔耳边说了几句话。
赵大叔听完后低头沉思片刻,才抬头看向两个棋友,道:“何老、顾老,我有事,得先走一步了,今天这棋局就先到这里!”说罢,便拱手而去,一骑绝尘!……两骑绝尘……三步并作一步,快速朝北而去。
杨元庆自认识几人以来,还从未见他们棋下到一半停下,在他抬头看着赵大叔离去的背影之际,隐约听到何老冉冉自语,又似在跟顾老说:“看来陛下打算用兵了。”
顾老的视线向着东方望去:“陛下雄才大略,登基以来,忧民忧国、励精求治,只是这么多年来,我朝的疆域还是跟前陈一样,陛下心中难免有些着急。如今,宋国伐越,天赐良机,估计陛下想趁机东扩。”
杨元庆连忙竖起耳朵,只又听那何老在说:“这次确实是东扩良机,若是……”
民间传言,前陈天王暴毙的前一天,他把如今皇上秦石从军中召回,两人在宫中聊了一宿。
秦石第二天从宫里回去之后,皇上就死了。
据说是突然暴毙。
一个正当壮年的君王突然暴毙,死得有些扑朔迷离,不禁让很多人怀疑陈天王的死跟秦石有关,只是谁都没有证据站出来说陈天王是被秦石给害死的。
正当国中一片哀嚎之际,秦石在军中被将士用酒给灌倒,第二天还被人披了件黄袍在身上,在一大帮幕僚属下的劝说下,他继承前陈大统,改国号元。
一团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成屎。
秦石虽不是自愿,但百口莫辩。
他继承大统后,不仅清算了那些拥戴自己坐上皇位的人,连他未做皇帝前的那些地位相差不多的同僚也一并清算了。
他对朝中文武百官大刀阔斧的整改,可对外却没有什么动作,不禁又被人诟病怀疑。
眼下宋国贸然南下,对秦石来说,便是建立丰功大业和把这些年朝野对他的非议诟病风向转移最好的机会,两位老人的猜测一点都没错。
何老话说一半便停下,摇了摇头,示意顾老,在这个地方不适合谈这些国家大事。
顾老撇开话题,道:“赵官人既然有事先走了,那我们继续。”说罢,他便坐在赵大叔刚才的位置,将棋盘上的白棋悉数收进棋盒。
何老跟着坐了下去,把棋盘上的黑棋收进身前的棋盒。
两人刚要开始,便听远处传来一声孩童清脆的呐喊声:“爷爷,爷爷。”
杨元庆随二老的视线扭头看向自己身后,只见一个长得跟瓷娃娃的小女孩扎着两个辫子,蹦蹦跳跳的朝着跑来。
小女孩身后,一位年轻妇人袅袅婷婷走来。
“小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