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确实应该赏,还得重赏,可在到了这些江湖草寇的耳朵里,听着就别扭了。
他们早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哪管你天下是姓陈还是姓李的,觉得跟他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王英三人就白衣男子看上去知书达礼一些,笨嘴笨舌的王英被那塞外胡人长相的汉子嘲讽后,顿时恼羞成怒,当即抽出背后兵器,想要一刀砍死他。
白衣男子眼疾手快,伸手拦下“矮脚虎”王英,摇了摇头,压着声音说道:“城外有狗贼的驻军,兄弟不要冲动。”
“冲动?但凡我要冲动的话,都会先唱:兄弟一二三四五,兄弟个十百千万……好吧,我先静观其变。”
燕顺胳膊上的伤是被肖铮所伤,那日一帮江湖人士在桃林酒肆被龙骧军埋伏,就他和王英死里逃生。
两人前日在飞云峡相遇,肖铮一见燕顺,便怀疑他是朝廷的奸细,不然怎能在龙骧军的层层包围之下脱身。
燕顺当时心中正憋着口恶气无处宣泄,两人三两句话就吵了起来。
肖月儿见燕顺对她爷爷出言不逊,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二话不说,直接出鞭。
燕顺和王英从龙骧军手里逃出来时已是受伤了,又加上两人在逃亡时兵器遗落在酒肆外,赤手空拳与肖铮爷孙动手自然讨不着便宜,然后双双挂彩了。
此时一见杨元庆与石保正,燕顺冲动了,比王英还冲动,怒吼一声:“你们两个臭小子是不是奸细?”
石保正的性格和这些江湖人士有些相似,生来受不得一点冤屈,被人这么一冤枉,暴脾气立马就上来:“你他娘的才是奸细。”
白衣男子没见过杨元庆和石保正二人,一听燕顺的话,又再次看向杨元庆二人,轻声问道:“这二人是谁?”
王英道:“站起来的那个叫石敢当,坐着的那个……”他的声音还没落下,燕顺已经先他一步冲出去。
石保正现在已是龙骧军的一员了,虽然陈芝福还没见过,但那可是他的上司的上司,这群草寇天天喊着要弄死他的上上司,叔可忍,婶不忍,拿起桌上的碗便砸了过去。
一道白色身影忽然挡在燕王二人前,手中扇子一点,碗被打了回去,比石保正砸过去的力道还要大。
杨元庆的目光一直在白衣男子身上,见他将碗反打过来,也站了起来,右手一个四两拨千斤,顺势将碗接着,左手拉住冲动的石保正。
“好身手!”刚将天下大事侃侃而谈的蓝眼汉子赞道。
杨元庆拱手道:“燕狗……英雄,我兄弟二人那日只是巧合路过,莫要误会。”
“哼!”
王英冷哼道:“哪来那么多巧合,阁下要心里没鬼的话,何必急着解释。”
石保正嗤之以鼻:“不解释呢,你说我们是奸细。解释了呢,你说我们做贼心虚。怎么啥话都是你这个侏儒在讲。”
个头矮一直是王英的心病,因为身材矮小的问题,不仅被人称做“矮脚虎”,连到现在三十好几都还没讨到媳妇,有时候有生理需求的话,还得看看口袋里有没有银两。若是有银子的话,还可以上青楼装一回大爷;若是没有的话,那只能委屈下自己,跟五姑娘躲在被窝里倾诉两分钟。
他的个头,按当下的说法叫不到五尺(不到1。5米),比大多数得女性还要矮。
王英被石保正这个嘴上没毛的家伙这么一顿冷嘲热讽,当下就炸毛,怒吼一声“小子,你找死”,然后脚下身法三步并作两步攻向石保正,手上的大刀高高举起。
石保正也不惧他,喝一声“来得好”,抽出腰间的兵器迎了上去。
两人皆是用刀,只听‘当’的一声,两把大刀撞在一块便相互抵住,比拼起了内力。
王英的境界早已步入凝固初期,石保正初生牛犊不怕虎,与他比拼内力,纯粹就是在找虐,只是眨眼功夫,就被王英逼得踉跄地退了数步。
没等他站稳身子,王英已飞身跃起,一刀劈向他的天灵盖。
杨元庆最擅长的兵器是枪,眼下在跟踪宋国的奸细,并未将透甲缕金枪带在身上,眼看石保正有危险,当即抽出腰间的宝刀迎上王英。
他的境界只比石保正略高一点,在他俩人交手时已大致看出自己与王英的差距,若是学石保正跟王英比力量比内力深厚的话,那纯粹是撅屁股看天——有眼无珠了。
杨元庆以刀对刀,以招式对招式,硬接了王英数刀后,体内的气血顿时翻腾,心中不禁暗道:“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江湖高手,看来肖铮那日要动真格的话,自己和石保正估计都得挂彩了。”
王英也好不到哪去,他的兵器在桃林酒肆外打斗时弄丢了,此时的大刀是临时找个铁铺打造的,质量差得很,和杨元庆的寒月宝刀碰撞了几下,就被打出了数个崩口,但凡杨元庆要再硬着头皮接他几刀的话,手上这大刀估计得断了。
店中几人都是高手,一眼便看出杨元庆占了兵器的优势才和王英打成平手。
“好锋利的宝刀!”那白衣男子忍不住赞道,看着杨元庆手上的寒月刀露出了贪婪的目光。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仅是白衣男子,王英也惦记了,心想:“杀了这小子,刚好换把好刀。”
他的念头一闪,便是纵身一跃,朝杨元庆砍去。
杨元庆提刀迎上,既然知道自己的内力不够,那就继续用招式凑,与王英互拼一刀后便把寒月宝刀贴在他的大刀上,使出王家刀法中的‘粘’字诀,颇有他强任他强,他横任他横,我自依附你身上,随你逐流的意境。
寒月刀像是粘蝉的竿子一样。
王英毕竟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人物,对上几招后便知杨元庆的心思,刀刀皆是取他身上的要害,欲摆脱他的趋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