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你来我往对了五六回合,王英突然暴喝一声,刀尖对着杨元庆的小腹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杆长枪突然横在杨元庆的身前,替他挡下了王英。
不待王英反应过来,杨元庆已接过伍小旭递来的透甲缕金枪,手中金枪抖了个枪花,然后便是一招“苍龙吐水”,一点寒芒先至,随后枪出如龙,直取王英上半身的要害。
王英一看到伍小旭身上的战甲,脸色顿时一变,惊呼一声:“龙骧军!”他喊完便立马反应过来,对着杨元庆吼道:“果然是你这个杂碎了出卖我们。”
杨元庆不与他废话,枪在手,天下我有,整个人气场都不一样了,一枪刺向王英这一刀过来的最弱薄部位,直接将他兵器打偏。
透甲缕金枪可比寒月刀重得多,足足有七十来斤,每一枪都犹如蛟龙出洞,势沉力大,锵锵作响,把两人的内力差距一下补上了。
王英也打出了怒火,既然在武器上占不到便宜,那就以短迎长,趁杨元庆出第六枪的时候抓住他的空档往他的怀里撞去,手中大刀翻腾地砍向他的手腕。
一道银光闪过,王英臂上、身上出现三五道刀痕,尤其是腹部,一缕鲜血汩汩流出。只听伍小旭道:“对这种江湖草莽,一刀剁了便是,速战速决。”
伍小旭话音一落,与他一起来镇上的十来个军士一起提着武器冲向几个江湖草寇。
客栈瞬间刀光剑影闪烁不定。
“兄弟们,那两个是好人,别杀错人了。”杨元庆指着刚数落王英三人的两个义士大声喊道。
“这是龙骧军,不要恋战,快走!”人的名树的影,白衣男子见酒肆又钻进来十来个的军士,立马拽着打红眼的王英跑路。
…………
两国交战可不是后世在电视上看到的那种两位军中主将先是“嘿,来将可留姓名”的互通姓名画面,而是真正的血风腥雨。
恰如《司马法·严位第四》提到的:凡战,以力久,以气胜,以固久,以危胜,本心固,新气胜。
战争,除了看双方的兵力充足与否,还有就是哪一边的士气更高昂一些。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肯定是元军的士气要胜过宋军百倍,因为整座江夏城现在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就差城中的老鼠有没有吃完不知道。
整个战场间的杀声可谓是响彻天际,到处都是在冲锋和厮喊的士兵,地上更是横七竖八的躺着尸体、或倒卧在血泊中的残躯。
此时宋国守将赵云凯自城墙猫着头往下望,城下一片又一片的红顶缨帽,攒动的人头汇成红色的海洋,又似火焰翻滚,令他看着都胆颤。
再往远一点望去,一排排箭弩已向城内矢来,跟不要钱似的。
再那箭驽之后,便是一辆辆高耸林立的恐怖投石车,上百架的投石车犹如从炼狱来的夺魂使者,每甩动一次,灵魂都跟着颤栗,裹着一颗颗百斤重的巨石砸在城头,每一颗精准落下的石球,不仅掀起一团浓厚的黄烟,还带出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此时的城墙不仅被砸得千疮百孔,连那蹲在城墙躲的士兵也被吓得三魂丢了两魂,七魄少了四魄,躲在墙头墙体下等着主将一声令下才敢冒头。
作为宋国西边的第一座门户城池,江夏城的防御自然也是宋国硕果仅存的名将林仁肇亲自打造的,打得跟铁通似的。
几面瓮城背后的城池内不仅各布了五来架投石车,城头上更是放了百十口的巨锅,只要元国的工程梯一旦靠近,锅中那煮着混了火油的金汁就会当头淋下去。
目前唯一所要担心的就是这堵用粘性极强的黄土就地取材筑成的城墙是否能扛得住元军那不要钱的巨石轰炸。
只见江夏城外西南两面一阵投石轰鸣过后,元军便开始推着攻城车朝江夏城去。
就在此时,南面城头守军如春笋冒尖,一排排利箭自墙头射向城下。
弓箭的还击虽然看着不如元军攻击那般猛烈,但杀伤力也很大,丝毫不比元军逊色,毕竟是占着居高临下的优势。
江夏城的西面正对元国,战事也最为惨烈,墙头上十来架黑色的弩车,一排排冰冷冷阴森森的利箭从墙头袭向城下的元军,如蝗虫过境,高速旋转,飞快的收割着城下的生命麦子,轰的一声,砸出一个个深坑,连人带箭插入地底。
这是就是元宋两国的首战,双方都想一鼓作气打出自己的威势,同样也都损失惨重。
相比之下,这两天的元军损失比宋军要更大些,毕竟宋军占据地利和一些不乏勇敢的将士。当然,宋军也有自己致命的弱点,那就是被困在江夏城中,无军可援,兵微将寡。
正如杨元庆所说,两国交战,不仅是将士的勇猛比拼,还有朝野和国力的比拼。
此时的元军对宋地有着势在必得的决心,兵力十倍于宋军,用之不竭的攻城器械和源源不断的粮草资助,攻下江夏城只是时间的问题。
北面攻城的元将裸着上半身,一身如豆腐块般的腱子肉暴露在空气之中,白皙的后背汗如雨下,挥舞着一条比常人大腿还粗的胳膊,吼声如雷:“你、你、你,再去给老子调几架投石车来,给老子把城门给轰了。”
吼完之后又觉得不得劲,对着另外两名矗立不动的亲兵发出雷霆之吼:“去,把左营调下来歇会儿,换右营上,再调五十架投石车来,想用驽车逼老子退兵,老子砸死你,看你能守到几时。”
这气得哇哇叫的便是龙骧军的灵魂人物——陈芝福,身高九尺,面冠如玉,目如朗星,鼻如悬胆,玉树临风。
此时,万军丛中一个蚂蚁似的小兵来到陈芝福跟前,等他吼完之后才鼓起勇气抱拳禀告:“将军,京城派来信使,有要事求见!”
这个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儒将陈芝福,此时负责兵势最强最难啃的江夏北城,打了两天没什么进展,急得心里直冒无名火,正在气头上,怒不可遏道:“有什么事?”
陈芝福刚吼完,忽的想到会在两军对垒这么至关重要的时刻来传信,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深呼一口气,语气柔和道:“带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