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动口勿动手。kuaidu诸位,此处乃论道之所,可莫要为了一点小误会而伤了和气。”
来人也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长着张大众脸,若不是那对招风耳张扬了些,便就是个丢进人群都找不到的主。
“阁下是何人?”
见好不容易盼来的热闹被人给搅了,赵迁心里头便一阵不舒服。此刻半阴着脸,语气听着也颇为不善。
“在下韩非,乃韩王宗室子弟,家师乃是荀夫子。”
孤夜突然发现,这些所谓的贵族子弟见个面都很喜欢自曝背景家世,稍微有点关系的都恨不得再加上几个后缀头衔。
这个“家师”可不能乱用,是当真有师承关系的,不像是蓟下学院,那种只能叫学生。学生跟弟子可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果不其然,韩王宗室子弟的身份不值钱,荀子的弟子分量还是很重的。起码刚才赵迁的傲慢如今却是立马收敛了不少。
听到这个叫韩非的居然是荀子的徒弟,蛮九立马就激动得上前抓住他的手询问:
“你是荀夫子的弟子,那肯定是知道他老人家现在在哪里?还望韩兄不吝告知!多谢!多谢!”
不由得蛮九不激动呀,他的妹妹从去年就跟着这老人家游历各国,来学院都快一年了,至今兄妹俩还没能见上一面呢。
此话一出,却是轮到韩非疑惑了。
“这位兄台,难道你不知荀夫子如今就在此处?这会儿怕是已被周天子请进山上别院中休息了吧。
不知这么着急寻家师所为何事?在下又能否代劳一二呢?”
听到荀夫子人就在老君山,蛮九更是大喜过望。这老头子在这里,想必跟着他游历的弟子们也都会在吧!
“哈哈哈……太好了!实不相瞒,家妹自去年始便随荀夫子自燕都蓟城出门游历各国。韩兄快快为我指路,实在是心系妹子想念得紧啊!”
在场众人一听更是惊愕,要知道能随大名鼎鼎的荀夫子出门游历的,那可都是其最为信重的弟子。而眼前这个不起眼的瘦猴子居然能有这么一个了不起的妹妹,看来还真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老话了。
“噢!居然如此巧合!原来兄台之妹还是在下同门!”
韩非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皱,心知此时并非叙旧攀谈的好时候,与蛮九的对话也是点到为止,转而面向赵括和赵迁揖手说道:
“两位大量,我看刚才只是场误会,这位兄台想必也不是存心冒犯。
需知孔夫子尚且有弟子三千,其中年长者亦有之。赵兄之父交游广阔,有些许忘年之交也是不足为奇……若是……”
韩非点到既止不愿再说下去,也是特意给赵括留了个面子。潜台词无非是说妹子都能是荀夫子的弟子了,哥哥跟你老爹平辈而交有什么稀奇的。若是今天真把事情闹得不可开交,万一是真的,回去怕不得让你老子给打断腿。
其实话题进行到这里,赵迁也已经没有多少为难人的心思了。若是普通流民他确实是想拿来消遣一下,可如今人家也是有来头的,异国他乡,他也不想惹出些事端出来。
于是便也站出来替赵括笑着解围道:
“哈哈哈……哈哈……
韩赵两国同气连枝,既然都确定是误会了,韩兄的面子本公子还是要给的。”
有了这个台阶,孤夜赶紧借坡下驴拱着手接话:
“误会误会!刚才是我们兄弟仨孟浪了!在此给诸位正式道个歉!”
说完还不忘踢了踢庖硕的大屁股,才让这家伙也低个头。
“好了,既然误会已除芥蒂尽消,那么几位公子到我韩国营帐喝杯薄酒如何?”
这话显然是对孤夜三人说的。结果自然是赶紧答应啦,这个时候再不闪人那就真傻了。
眼看着跟在韩非屁股后面的三个家伙,心胸并不怎么宽阔的赵括却是还有些愤恨难平的。
要说这三人真如韩非所猜测那样是跟自家父亲的忘年交,他是打死都不信的。特别是对于他这个赵国的新兴贵族而言,被一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穷酸家伙拍着肩膀喊贤侄,那绝对是一种严重的侮辱。
且还是当着赵迁与众多老牌贵族子弟的面,对于急切想融进这顶级圈子的他来说,更加是不可原谅!
无意间结了个仇人这点,蛮九此时哪里顾得上。如今他所有的心思都是放在了妹妹蛮十娘身上。
可他心里急,前头领路的韩非却越是慢悠悠的。待到三人终于被请进一个小帐篷中并落坐的时候,蛮九终于耐不住性子先开口了。
“韩兄,其实你也不必太麻烦,只需要告诉我们与荀夫子同游的那些人驻扎在哪个位置便成,我们自己找过去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