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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亡 完（第2页）

&esp;&esp;他穿上套头毛衣，将衬衣被辛桐揪出的褶皱拉直，重新戴好眼镜。大衣挂在门关，出门时顺手披上。

&esp;&esp;时间是飘零的雨丝，无声无息地越过旧年，来到新年，

&esp;&esp;日色衰败，华灯渐起。

&esp;&esp;江鹤轩沿着小区一路出去，乘两站地铁，来到商业中心。街边绿化带的矮草都有些腐败衰烂，汹涌的人潮裹挟着他前进，每个存在都步履匆匆。

&esp;&esp;他低着头看手机，发现音乐播放器给他弹出了一个提示——请您查收年度歌单，解锁辛桐的手机，看到她手机也输送了同样的一份弹窗。

&esp;&esp;戴上蓝牙耳机，江鹤轩将她的年度歌单一首首听过。

&esp;&esp;两人用的是一样的音乐播放器。

&esp;&esp;歌单里最常听的歌……十首有四首是重合的。

&esp;&esp;他轻车熟路地走到一家珠宝店前，自动门缓缓敞开怀抱，将他拥入宝石与金银的海洋。

&esp;&esp;柜员见了他，笑脸迎上。她是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小姑娘，中专毕业后来新安打工，一日工作九个多小时，化着粗糙的妆，希望能多赚点钱，渴求一段美好的爱情。因而在她第一次见到江鹤轩时，就在千万个前来的顾客里记住了他的面容。

&esp;&esp;他首次推开店面，在闪到晃眼的钻石中驻足甚久，仿若一棵低垂着枝蔓的杨柳树。在抬眸看到她前来时，微微一笑，问：“我想跟我女朋友求婚，你有什么戒指推荐吗？”

&esp;&esp;女人面对面容姣好又温柔和善的男子总是缺乏抵抗力，店员耐心地给他展示不同的钻戒，问他：“您能接受的价位是多少？”

&esp;&esp;江鹤轩只说：“合适就行，价格无所谓。”他早就为他们的未来准备了充足的开支。

&esp;&esp;选钻戒的确是费心劳力的事。

&esp;&esp;黄金铸造的莫比乌斯环寓意很好，代表永恒与无限；掺杂几何设计的钻戒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最能讨姑娘欢心；经典的六爪简单优雅，他甚至能想到多年后两人垂垂老矣，她有一些细纹的指节带着这个戒指的模样，像一朵常开不败的花。

&esp;&esp;他看了许久，最终敲定一款纤细小巧的钻戒样式，细细的圈儿镶着通透的钻，带在手上也比较轻便。

&esp;&esp;“她觉得自己手指短，所以不喜欢戴戒指。”江鹤轩一边说，一边为店员留下订做钻戒用的手指数据。“轻便小巧点好，我还是想她能时时刻刻带着。”

&esp;&esp;店员收好数据，心想：能被这么好的男生求婚的，一定是个美丽温柔的姑娘。

&esp;&esp;那天他顺手买了一个素白的银坠子和一对镶嵌着红宝石的长耳环，也是送给心上人的，因为她喜欢带耳环。

&esp;&esp;纯银耳坠是她出院礼物，红宝石耳环是她的生日礼物。

&esp;&esp;原计划是在生日当天带她出去吃饭，仿照被用烂的电影桥段，将耳环包起来掷入玫瑰葡萄酒，再在她颤颤地打开，看到是耳环时，吓她一下。可惜江鹤轩送出了耳环，却是以在漆黑的夜幕里等待她下班，将一个盒子递出的方式。而她压根没打开看，在他去她家换维生素和装监控的时，看到了放在橱柜落灰的礼物盒。

&esp;&esp;这回店员一见他，便迎上来问：“下定决心要求婚了？”

&esp;&esp;“是啊，来取戒指。”江鹤轩说，光照到脸庞，“我要求婚了。”

&esp;&esp;与此同时，那头的傅云洲挂断电话，第一句就是对季文然说：“辛桐出事了。”

&esp;&esp;毕竟朝夕相处近一个月，傅云洲一听她说话的口气就察觉到不对劲，紧跟着问的饼干也证实了他的猜想。

&esp;&esp;“我通话的时候查了手机的定位，她不在家。”傅云洲说。“晓鹿说电话是她男友打的，然后才转给辛桐。”

&esp;&esp;“不可能，她跟男朋友很早就在闹分手。”季文然抬着尖尖的下巴，斩钉截铁。

&esp;&esp;傅云洲一句一句地回想辛桐的话，细细剖解，似是琢磨出了她话中的苗头。

&esp;&esp;“我会让优白派人盯牢这个定位和附近的医院，”他说，“明天他们应该会去。”

&esp;&esp;季文然半信半疑，“老傅，你确定？”

&esp;&esp;“猜的，”傅云洲沉声道，“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