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量平静的声音,却压抑着无限的悔恨与悲痛。
“而这座小坟,流年,”周睿之似是哽咽了一下,“里面是我的孩子。”
正欲起身的流年,一个踉跄,单手撑地,艰难地抬头,“你说什么?”
周睿之看着一脸难以置信的她,涩然地开口,“你没听错。”
本来,这些他打算埋在心里一生一世的事情,这些说一次痛一次的事情,他打算这一辈子,都不要再说。
可是现在,他们要结婚了,那这些事,他愿意坦然地,告诉她。
周睿之将她扶了起来,然后拉着她,两个人席地而坐。
“你还记不记得,我的腿,是怎么受伤的?”
流年点点头,她当然记得,怎么会忘记。
五年前,周睿之不顾蓝若水身怀六甲,执意要结束自己和她的婚姻,说要带自己走。
而流年的态度异常坚决,绝对不允许周睿之抛弃妻子来拯救自己。
直到周睿之也出事。
流年只知道,蓝若水在受到刺激以后,小产。
然后在医院门口,开车撞了打算进医院看自己的周睿之。
周睿之开口,“那个时候,就是我爸爸,把我推开了。”
爱情是使人疯狂地催化剂。
蓝若水在一夜之间,同时失去爱人和孩子,怎么会轻易罢休?
于是一夜未睡的她,在医院门口等到了周睿之,以及来劝说周睿之回家的周父。
开足马力朝周睿之狂奔而来。
送走的,却是周父。
流年泫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来安慰面前这个伤心至极的男人。
况且,他是为了自己,才变成这样。
她能说什么?
他要的,她给不了。
但是她愿意,给他一辈子的温情。
周睿之又开口,“流年,我的孩子,我连是男是女,都还不知道,你说我这个父亲,是不是很失败?”
流年想起他平日里对宸宸,亲如生父。
他应该,也是很爱孩子的吧。
记得他们大学时候,他选修的第二专业,就是教育学。
那时候,他买来的教育学书籍,慢慢地堆满了他们在出租屋的书桌。
如果他有了自己的孩子,那他肯定是一个,绝对合格优秀的父亲吧?
流年摇摇头,“对不起,睿之。”
“流年,难道你打算永远,对我说的三个字,只有对不起吗?”周睿之看向她。
有些尴尬,又有些牵强地笑了
笑,流年说,“起风了,我们回去吧。宸宸还在酒店里面,保姆一个人,我不放心。”
周睿之将她脸上的逃避尽收眼底,也罢,反正他们,来日方长,不必急在一时这样去为难自己心爱的女人。
站起来的时候,有些困难。
流年体贴地扶着他,然后慢慢走下墓园的石阶梯。
司机依旧尽职地等在门口,将他们载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