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浩钦和萧远山有些不大明白:“什么好主意?”
闻墨弦笑了笑:“他们在那谋划着端了蔺印天,蔺印天却不见得没心思把他们一锅端了。”
文浩钦眉头一跳,捋了捋胡子:“那不知你有何打算?”
闻墨弦深吸了口气,眉眼间带着丝淡漠的笑意:“若事情真如我所料,那到时,有冤的抱冤,有仇的报仇吧。”
文浩钦听了后一怔,随后低下头,眼里一片暗沉,他的女儿……
“有需要老夫帮忙的么?”按耐住心底的情绪,文浩钦低声道。
“到时我需得带几个人进入名剑山庄,文阁主有请帖,到时候得仰仗您了。再有,玄阴门那几个门派,到时候如何抉择,也要看您的周旋了。”
“放心,他们都是有血性的,不会出差错。只是……”似乎想起什么,文浩钦瞥了眼顾流惜,眼里隐隐有些担忧。
闻墨弦摇了摇头,文浩钦会意,起身道:“那老夫先回去准备,当时有任何吩咐,文渊阁必定全力以赴。”
因着有许多事情她们还未和萧远山说,他坐在一旁听着闻墨弦两人的对话,有些不明所以。
而顾流惜总觉得闻墨弦和文浩钦有一些事情在瞒着她,思来想去,又毫无头绪,一时间也有些沉闷。
闻墨弦心里有些无奈,她明白顾流惜的感受,却只能看着,她没办法同她解释。无论何种选择,对她都是伤害,她只能选择最轻的。
闻墨弦稳了稳心神,转身对萧远山道:“师傅,有关旬邑的事,我这边已然有了消息。”
萧远山神色一凝,沉声道:“他在哪?”他虽竭力冷静,可声音依旧有些恨意。
闻墨弦看了眼顾流惜,有些犹疑,珞珈门之事也许瞒着会更好一些。
顾流惜会意:“师傅,如今他早已改头换面,过得风声水起,五月初七便是他七十大寿了。”
萧远山猛地站起身,有些不可思议道:“萧景煌!竟然是他!”
“我得到消息,萧景煌曾经悄悄去过越州,在当地以人伺蛊,导致一个村子里十几口人全部染上血线蛊,而且旬邑左手是否为六指?”
“不错,可是我见过萧景煌并未发现……”
闻墨弦摇了摇头:“萧景煌左手处有一道疤痕,平日里很难察觉,我的属下也是在一位曾经与他打过交道之人口中,无意得知的。”
“斩了自己的手指,改变音容样貌,甚至体型都已然改变,他对自己够狠啊。”
随后他苦笑几声:“原以为我已然手刃了那个畜生,不料却让他逍遥法外,还妄图得到那四件东西,打开冥幽教密室。”
顾流惜了解萧远山,这些年他看似超然随意,却一直压着许多心事,当年那些惨案,对他而言太过沉重。无意间扯出旬邑之事,怕是让他再一次想起当年之事了。眼里有些愧疚,想起珞珈门之事,她有些苦涩地看了眼闻墨弦,闻墨弦微微笑了笑,点了点头。
“师傅,这事不能怪你,他既然能成为一庄之主,带着名剑山庄走到今天,足以证明他心思颇深。当年那种状况下,任谁也料想不到他还能死里逃生,兴风作浪。”
萧远山吸了口气,摆了摆手:“惜丫头,你别担心我。这么多年了,再如何冲动,也不会乱来了。原本为师只想安安静静待在蜀山,看着你们一个个长大,日后寻到自己想要的日子,便一生足以。只是旬邑,我曾在师傅灵前发誓,定要替他清理门户,而且这事同我也颇有渊源,起于我手,便由我来结束吧。”
闻墨弦和顾流惜对视一眼,随后点了点头,若能手刃萧景煌,对师傅而言,也算是一个安慰了,珞珈门之仇,也算得报。
五月初七如约而至,豫州城内人流剧增,来自各地武林人士俱都汇聚豫州,前来向名剑山庄老庄主贺寿。长街弄堂,酒馆茶肆,各色武林人士俱都可见。
豫州老百姓可谓大开眼见,一些商家客栈也是喜笑言言。名剑山庄姿态做的相当足,这一日,豫州长街,四个街口俱都在派布米粮,甚至特意准备了寿包,救济那些乞丐贫民,一时间歌功颂德之声络绎不绝。
而翠玉峰却远离了这一喧嚣,寂然空灵。顾流惜坐在书房内,桌前堆了许多信件和名册,可她却是握着一只朱砂笔,兀自发呆。唐沫在一旁乖乖坐着,偏着小脑袋看着她。
见她许久不曾动笔,唐沫小声道:“姐姐,你是不是累了?”
顾流惜回过神手下一抖,纸上赫然划上一道红印,她有些懊恼地擦了擦,随后温声道:“没有,我不累,沫沫待了这么久,可是累了?”
“我什么都没干,不累的。”唐沫说完,站起身凑到她身边,给她捏着肩,软绵绵的小手没甚力道,却是分外努力,让顾流惜窝心的很。
将小人抱在怀里,笑了笑:“姐姐光发呆去了,也没干什么,不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