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我自己也觉得很惊讶,一个奴才怎么可以识字。我脸不红心不跳的再瞅了两眼,露出了一脸羡慕的样子:“我也希望我能识呢,你写的这是什么。”
奚祁倒也没甚隐瞒,就像跟我报家底时一样,毫无防范之心。“那是我在楚国时的一些趣闻乐事,有空的时候就凭借着记忆把它们记录起来。以后有机会我可以慢慢告诉你,现在你得赶紧把湿衣裳换下来。”奚祁可是热情,伸手就要帮我宽衣。
我忙掩手在衣襟上,嘴角一抖,夺下了奚祁手里的衣衫,“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岂敢劳烦公子。”跑进内室的时候我又停下脚,回望了眼站在原地的奚祁,想了想,补充了句:“君子贵乎,非礼无视,对非礼无视。”
奚祁一个忍俊不禁,频频点头,“非礼勿视,你放心的去吧!”
我咧嘴一笑,转身进了帘后。我当然知道非视勿视,这要是不说错,怎么能显示的出我是个没文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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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挽着衣袖回到外室的时候,奚祁却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在我左等右等之下,奚祁终于是回来了。二话未说就递了盒东西到我面前,“西西,我见你这一个晚上都没吃什么,喏,这个给你吃。”
我微诧,愣愣的接了手来,讷讷的问他,“你跑出去这么久,就是给我弄吃的?”
奚祁认真的点头,“快吃吧,你一定饿坏了。”他拉着我在案前坐下,促我吃食。
我低眼看了看锦盒内的糕点,红红绿绿,甚是好看,捻起一片轻咬了口,入口即化,竟是咸的。
我微瞪起了眼转向奚祁,他忙解释,“我不喜食甜,所以,府中专门为我准备了咸味的糕点,你要是不喜欢吃我再去拿甜的来。”
我拉住了奚祁,眯眼一笑,“不用不用,其实我也不喜欢吃甜的,太腻。咸的好,咸的好,嗯,真好吃。”我傻笑着又咬了一口。
突闻院外吵吵嚷嚷,细听之下原来是戎王派人在府中找寻服侍他的内侍。瞧这阵战,活像是戎王的老婆离家出走了。
“看来戎王还少不了你侍伺呢。”奚祁可是感慨。
我好不容易把口中的糕点咽下,吱唔了声,“唔唔,我得回去了,要不然得遭罪了。”跑出去两步又折了回来,收拾收拾案上的锦盒揽在怀里,“这个我拿走了,谢谢你奚祁,有机会我会来找你的。”
奚祁应承的也很爽快,他说:“好,你若是来,我就给你讲楚国的一些趣闻乐事。”
我突然想跟他说,我要是有一妹妹介绍给你认识你要不要认识认识。想了想还是没对他说,这个太恶俗了,我不能落了俗套。于是我抱着奚祁送我的糕点回到了夷住的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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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跑哪去了。”脚一踏进房门,夷一个箭步就冲到了我跟前。随后自上而下打量了我一眼,凝眸深望,目色沉了沉,“这是奚祁给你的衣服。”
我低头看了眼身上过长的家居常服,点了点头,“你真聪明。”说完绕过他在屋内走了圈,颇为感慨的说了句:“这么快就结束战役了。”坐在席上的时候才发现,案上摆放了几道吃食,我不禁又啧声瞥向夷,“你们可真是有情调,跟采姬烛光宵夜了!”本来,燃点的就是油灯,当然就是烛光,现在已近子时,可不就是宵夜。
夷只是抿着唇,并不打算跟我解释什么,反而反问着我,“你也不简单,这又是送衣又是送食,他没把自己也搭给你吧!”
“不似人人都像你。”我没好气,搁下锦盒,动手除了帽子,松了一头被闷的半干的秀发,睨了眼双手环抱的夷,“你们是在地上解决的还是在睡榻上,若是在榻上,我今晚就另择他处歇息了。”打死我也不会上别的女人上过的床。
夷倒是不见怎么生气,拉起我就往内室走去,但他说话的口气却是恶劣的很,“择他处?不如择奚祁处怎样。”按着我肩坐到了床上。
我偏头微思着,“这何尝不是一个好提意,至少奚祁是个君子,不像有的人,天天扒光了就知道撒种。”
“你。”夷咬紧了牙关,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但他最终没有发火。他只是默默的绕手抬起我的双腿为我除了那双湿淋淋的靴子,叹了声,“你是不是在为方才的事生气。”他很有自知之明。
我想了想,说:“我没有,你我之间本就是你情我愿,我们对彼此之间没有任何束缚,我铁定是不能嫁人,但你绝对可以娶妻。”
他的大掌捧着我的脚揉了揉,这一揉之下我才发现,脚板生痛,许是从未站立过这么久的缘故,低眼看去,呵,都起泡了。
夷继续说着,“我若是跟你说,我跟采姬之间根本没什么,你信不信。”他抬起眼,认真的看着我,像是怕我不相信一样,还刻意强调了下。
我突然间想起了人在囧途里的李成功,穿着裤衩进错房间,被捉奸的时候他说一句话:我要是说我走错房间了你们信么?
一个忍禁不俊,我笑场了。在夷略带紧张瞅着我的时候,我不分时机的笑了,而后我忙摆手说:“信,我信。”
但落在他的眼里却变味了,“你就是不相信我,你说的爱我跟本就是在敷衍我对不对。”
我抚额,很无奈的重复着可能会令我再次笑场的话,“那我说,我信你跟我说的,你信不信。”
夷的脸上滑过一丝诧色,紧接着唇角一抖,他笑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