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碗泡馍吃的秦岭满头大汗,抹抹嘴巴他不由思念起山上的单调来,常年就是鱼汤或烤肉抹盐巴。有机会一定要拉师傅,师姐师妹来尝尝这里的羊肉泡馍,哦!还有刚才路上见到的米线,混沌,肉夹馍,这些东西他们一定也会喜欢吧!
老刘领了一个人进来,干干瘦瘦的一个老头,穿着一套蓝卡机工作服,戴一顶蓝色单层工作帽,满脸纵横的沟壑,放入人群绝不会引人注目,看着外表就是一布满沧桑的农民老大伯。
老刘没有介绍,秦岭也就没有问。一屁股坐下后老刘也给他叫了泡馍,他也没客气,拿起就吃。老刘思虑了一下才简单开口:“这是王伯,你的事都是他在这边查询的。”
“王伯好!麻烦你了。”该有的客套秦岭还是懂的,站起来欠欠身冲王伯打了招呼。
抬起埋在碗中的头,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神一下子精光四射。从头到脚打量了秦岭一遍,可能是看到秦岭纯真的眼神以及站起来后微驼不怎么精干的身躯,偏头朝着老刘询问道:“就为他?”
老刘笑笑:“嗯!”
“值吗?十几年不敢浮起的一条线呀!”
“呵呵!肯定值!物超所值!”
王伯听了老刘的回答就没有吭气了,闷着头大口吃着,不一会就满头大汗的。
王伯一口关中腔调,秦岭听不太懂,老刘的话他也听得云里雾里的,不过他知道肯定是在说自己的。坐在那里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满脸疑惑。
一口气吃完,王伯抹抹嘴,又睥了秦岭一眼,冲老刘道:“走吧!你托人带那个长命锁给我之后,我就当了个正经营生,十几年没这么折腾过了,到处跑了一下,人到找着了,昨晚去了一次没问出个名堂,还得再去。唉!你别说这几天把我忙活坏了!”然后呵呵了几声感叹道:“老了,真老了!现在只想过点安稳生活,哪有你的劲头足呀!”
老刘一言未回,秦岭也不知道说什么。三个人站起身在王伯的带领下朝门外走去。
绕过体院,朝东穿行了两条街,小雁塔清晰可见。阳光明媚正是踏青的好时节,景点外游客不绝。动乱后开始出售门票,五毛一张。王伯可能为了缓和一下气氛,边走边指着小雁塔边上搭着的竹竿架子解说道:“好好一座塔,前几年呀!被破坏的严重,搭架子的那个角都被破四旧砸坏了。真是作孽!现在就是修复又能怎么样?”边说边摇头,一脸痛惜。
老刘盯着正在修复的塔身瞅了两眼,答非所问道:“到了没?你不是说那个老银匠还活着吗?”
“快了!还有几步,前面的巷子里。”王伯伸手指了指一条狭窄的胡同带头前行。
土墙木门,屋檐极低,若不低头就会碰到额角。门敞开着,里面有点昏暗,一把躺椅摆在左手边,上面一个老者昏昏欲睡。王伯凑近老人耳旁大声打着招呼:“老叔呀!我又来看你了,找你唠唠。”
老人一下醒来,迷瞪的看了三人,认出王伯后招呼他们坐。
王伯和老人熟了天上一句,地上一句的唠着当年的旧事。老人可能思维混乱了,往往答非所问的。秦岭和老刘插不上嘴就安心在一旁听着。
绕了一阵子王伯拿出了那块长命锁给老人辨认,老人思绪不清的,间或说上几句。在王伯解说下终于搞清了大概。
当年一个体育教练生了儿子,托老人打制的那块长命锁。教练姓什么叫什么老人记不起了,只知道是出自他手,大约是69年前后的事。
老银匠无儿无女,孤苦一辈子,现在是五保户。三人弄了饭陪老人吃了,看得出老银匠高兴坏了。
辞别老银匠后王伯找了一家旅馆安排二人住下,他自己去体院搜寻当年资料。闲着无事,老刘便带秦岭逛荡了夜幕中的古都。
至钟楼,站在城墙上听着悠悠晚钟,老刘心有戚戚然和秦岭展开了一场对话:“小岭子,你要找到自己父母,他们要健在,你会接受他们?你适应吗?”
“我不知道,师傅让我下山安葬许爷爷,现在安葬完了,理应去寻找他说的几个人,可我就是想莫名的查找一下他们,看看他们是什么样子。具体见到后他们要不要我都没关系,我只是想知道他们是谁?为什么不要我了将我丢给狼养大。”
“唉!以我的看法,他们多半不在了,要还在人世,哪有父母抛弃儿子,让儿子和狼为伍的。”顿了顿,又安慰道:“我就是说说,说不定还有机会见到他们,就最不成还有其他亲戚不是?”
“哦!”秦岭应了一声,看着满大街穿行的汽车轻轻道:“他们要不在了,我也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我师傅给我说过些前几年的动乱,冤死了好多人,他们在我就见见他们,他们要不在了,我也要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嗯!是这样!”老刘轻轻的附和着。
“刘叔,在山上,师傅,师兄他们对我好,下山了,周姐是我碰到的第一个救我的人,你是第二个对我好的人,我不知道你们都是干什么的,都很神通广大的。可我能记得你们的好,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没人教过我,我心底就是这么认为的。我会记得你和周姐的恩,你们要有什么难做的能用到我,我肯定帮你们做。只要不伤害到我师父,师兄妹都成。”
“呵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