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的事,父母并不会明白,他们沾沾自喜于将孩子教导得大方得体,却忽略了孩子也会有需求。
长久的压抑让孩子失去对父母的依赖,他们被鼓励在任何情况下都独立解决问题,久而久之,不是讨好型人格就是过分独立。
孟老太太微微皱眉道“你爸唯一一次跟家里闹脾气,就是为了和你妈结婚。”
她直到那时候才知道那个一向很省心的小儿子竟然也会发这么大的脾气,愈发觉得谢兰溪不是什么好人。
把她好端端的乖儿子带坏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我猜你的遗嘱第一继承人应该是孟雪堂吧。”谢知安说。
孟老太太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应该不止是我一个人这么想。”谢知安说。
“你爸也想分财产?”孟老太太问。
“他已经开始养老了,我不希望他被无关紧要的事情打扰。”谢知安把翻在桌面的手机收起来,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够了,说多了反而不好。
“要是你爸肯离婚,我可以考虑修改遗嘱。”
谢知安形容不好自己现在的心情,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意外又不太意外。
“看样子我们没什么可说的了。”
隔天一早,律师就来到医院,孟老太太没精打采地招呼他坐下,沉默良久才问“如果房子已经典当出去,还能继承吗?”
律师有些诧异,但很快就说“被银行抵押的房产是可以继承的,但继承人如果想要处置该房产则需要经过抵押权人的同意,且继承后继承人要偿还贷款。”
简单来说,谁继承房子,谁也要一并承担抵押债务。
房子价值一百多亿,被孟雪堂用二十亿抵押了,在赎回的时候本利相加至少二十三亿。
时间拖得越长,利息越高,最后说不定利息比本金还要高得多。
“遗嘱元本带来了吗?”
律师忙点头,拿出经过公证的遗嘱,孟老太太翻阅了两遍,沉思了很久才拿笔改动了几个地方。
“马上去办。”
律师低头看了一眼,按照职业习惯应该在办理之前和客户确定内容,但看清改动的内容和名字后,他诧异得反复看了好几遍。
“很奇怪吧?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孟老太太扔了笔,木然地靠在床头愣愣出神。
她最喜欢的孙子巴不得她去死,她看不上的孙女却救了她一命。
这世上的事还真是料不到。
孟老太太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希望她不会为自己现在的决定后悔。
她静静地看着房顶,犹如一支在风中点燃的蜡烛,火苗颤巍巍地抖动着,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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