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画淡笑,解□上的薄披风递给蜜柚,蜜柚说道:“自从大小姐在宫里露了那么一回脸,又得了皇后娘娘的赏,这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大太太这几日喜得跟什么似地,说是一定要从中选择一门最好的。”
“大姐性子爽直,人又算得上贤良,有个好前程是应该的。只盼着大伯母不要太过于看重门第,还是要择人品而定才是。”锦画不无担忧地说道。
蜜柚、荔枝附和,又说起乔姨娘这几日身子不爽快,因张大夫不在,又请了旁的大夫诊治,开了好几幅药吃着呢,锦画得知后,便又去了乔姨娘那边。
才进院中,便嗅见一股药香,锦画见侧房内有亮光,便推门进去,见绣屏在火炉前煎药,于是问道:“拿去厨房煎不就是了?何必在这里生炉动火的?”
绣屏本骇了一跳,见是锦画,才放下心来,说道:“大夫特别叮嘱过,这药煎好便要给姨娘端过去,趁热喝,一旦凉下来便没了药性。”
锦画未等再说什么,乔姨娘走了进来,拉着她的手牵她进了房间,锦画说道:“姨娘身子不好就不要出来走动了,安心呆在屋里歇着才是。”
乔姨娘说道:“我无事,不过就是旧日风寒未好,昨儿个又吹了凉风,又有些咳起来,吃过药已经好些了。今日可曾去你三姐那边看过?”
“自是去的,今儿个还是我帮三姐换了药。”
“好孩子,我知道你就是个心善的,往日你三姐顽劣,却总欺侮你这个做妹妹的,你从无计较,我自是看到眼里去了,少不了回头再找她说道。”乔姨娘端过一盘糕点来,拿了一块玫瑰酥给锦画吃。
锦画吃了一块,用帕子净了手,见绣屏进了屋,站在一旁未动,于是问道:“药可是煎好了?”
“煎好了。”
锦画奇道:“你先前不是说这药怕凉吗?既然煎好了,还不赶紧端来给姨娘喝?”
绣屏脸色微窘,飞快地看了乔姨娘一眼,应下便出了屋。
锦画心下有些疑惑,回头看向乔姨娘,只见她面色上也有些不自然,却笑着开口劝锦画回去歇着,锦画见绣屏一时半刻都未曾回来,便觉得有些不妥,看乔姨娘劝得狠,于是便出了屋。
锦画走出院门之时,见墙角处窜出一只黑猫来,骇了一跳。乔姨娘平日里喜欢养猫,原本有只花猫,丢了后,绣屏回家又带回来这只黑猫,养在院子里已经有一段时日了。
待过了一两日,颜书后背的伤势已经慢慢好转,只需再换一两次药便会痊愈。到了换药时刻,锦画仍旧会进颜书院内,提着青衫少年的药箱走进屋内,本已是明白该如何换药了,却仍旧露出懵懂一面,听那青衫少年在院内落落清音,谈及如何换药。
事毕,走出房门,将药箱还给青衫少年,见他仍旧细心整理药箱,将每一瓶药细细嗅过了才规整好。
也曾又说过几句话,偏那少年似是生性淡漠,每每说出口的话都令锦画讶然吃惊。
“张大夫怎么仍旧未来?”
“他病了。”
“大夫生病倒是稀罕,不过他既然做了大夫,自然最知道该如何诊治自己,怕是无碍的。”
“医者难自医。”
……
“你是自小长在医馆吗?”
“不是。为什么这么问?”
“我就是觉得,如果不是从小长在医馆,张大夫耳提面命,日日熏陶,你怎么会养成这么谨慎执着的习惯?”
“人只要经过一次,便会记住教训,不必旁人再提醒。”
……
“你为什么学医?”
“保命,救命。”
“单纯这么讲的话,那么也可以找当大夫的人来保命救命啊?”
“靠别人保命,命不会长久,命还是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