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永璜在学堂的第二年,先生和四阿哥商议之后,把永璜的学习时间从两个时辰,增加到两个半时辰。
这边落月还在心疼永璜,那边福晋便和四阿哥请求,把永琏的学习时间也增加到两个半时辰,“正好兄弟俩一块上下学,也算有个照应”。
落月倒抽一口凉气,福晋“激娃”也太狠了些,永琏才一周岁半,这么大的孩子就被逼着在学堂每天学五个小时,时间长了,身体怎么受得住。
根据曹青的报告,永琏虽然年纪尚小,却十分要强,听先生说起,永璜每日回来都要再练习写字之后,竟然主动要求先生布置“课后作业”,瞧这个架势,分明是奔着超过永璜来的。
永琏的刻苦很快收到了成效,不过半月时间,先生已经夸奖过好几次,赞他“聪颖好学”,永璜和落月很默契地达成了共识,在学堂里放慢了学习的速度,既然永琏想超就让他超吧。
不过私底下永璜也更加努力,每日回来之后都得额外练习半个时辰的大字,再预习将近一个时辰的功课,落月和他沟通过两次之后,便顺着他的心意去了。
永璜读书用功,后勤保障更要到位,落月每天除了必做的几件事之外,就是换着花样研究“营养餐”,冬栖院“好吃”的名声倒是越来越响亮。
许是因着落月虽然“好吃”,但找小膳房做的都是些家常菜,并没有超过份例,福晋也就没再管这事,由着落月折腾。
反倒是永璜瞧着落月实在无聊,便提议抱只小猫过来养着,宫里有专门的猫狗房,若是有贵人想养,猫狗房会派专人照看,也不用费什么事。
其实永璜还在猫和狗之间纠结过一阵,最后还是选择了攻击性稍弱些的小猫,毕竟如今后院人多,万一冲撞到了人也是件麻烦事。
听完他的提议,原本有些蔫蔫的落月来了精神,她在穿越前家里有一只养了十年的大猫,还是落月起的名字,就叫大福,她整个青春期的美好记忆几乎都有大福的身影,自认在养猫上很有一手。
可在后院想养猫,还得先去求福晋才行,想到这里,落月瞬间泄了气,得了,后院现在没人养猫,她可不能做这头一份,为了生存,还是先把这些享受搁置吧。
一旁的永璜瞧见她的表情变化,便知道额娘又在顾忌着怕出头,不过额娘不能出这个头,他却是能出的,不,准确地说,他也该做些“不务正业”的事了。
想定了主意,当日下学的时候,他特意在前院磨蹭着,凑到等在外头的进忠跟前,“公公,阿玛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去瞧瞧阿玛。”
进忠本来在神游,没注意到永璜凑过来,他冷不丁开口,倒把进忠吓了一跳,不过进忠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当即反应过来。
“大阿哥,四爷何时回来奴才确实不知,要不您先回去等等。”
永璜当即笑开,“那就多谢公公了,等阿玛回来记得叫我。”
不等进忠回话,永璜便拉着曹青一溜烟往后院走,进忠欲哭无泪,这个小祖宗也太精了,没想到自己竟然着了一个小孩子的道,不过幸好他还有个军师师傅。
待四阿哥回来,进忠小心打量着四阿哥的脸色,确定没什么异常之后,才凑到李玉跟前,原原本本把永璜的话转述了一遍。
李玉在他头上轻打了下,“糊涂东西,大阿哥的话自然得通传,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回,我可再不帮你。”
进忠笑得十分谄媚,给李玉一会儿捏肩一会儿捶腿,他年纪本就小,李玉也狠不下心,想好了说辞便小心推开书房的门。
“爷,今儿大阿哥一直问您安好呢,您可要见见。”
四阿哥满意地打量着刚刚完成的一幅字,郑重地盖上自己的印章,听到李玉的话,眉毛轻挑了下,永璜问他的安?应当是有事求他吧,永璜年岁渐大,想来也是有自己的心思了。
得了进忠的回话,永璜叫上曹青,在落月懵然不知的眼神中飞速赶到了前院,并忽略了进忠略带幽怨的眼神。
永璜把自己新画的桃花图递给四阿哥,面带讨好之色,“阿玛,前几日我瞧见小花园的桃花开了,知道您繁忙,便画下来供您观赏。”
四阿哥揉揉永璜的头发,接过那幅画,他本来也没抱什么指望,毕竟一个五岁的孩子,怕是连笔都拿不稳,又怎能画好,等他打开之后,却被惊艳到了。
桃花难画,难就难在要画出桃花的艳和静,永璜的这幅桃花图虽然笔法还有些稚嫩,但已经颇具神韵,这个年纪能画成这般已经十分难得。
“总算有个求人的态度,说吧,你想要什么?”
永璜求人的技巧和落月简直一脉相承,听到四阿哥的话丝毫没有被拆穿的羞愤,反而笑得更加灿烂,“阿玛,儿子想养只狸奴,前几日在玛嬷宫里瞧见过,儿子着实喜爱得紧。”
四阿哥还以为他瞧上了什么珍奇,没想到是想养猫,额娘养猫是因着平日无聊,便抱来养着玩,可永璜每日都得读书,怎么想起这茬来了。
“不行,你如今正是该用功的时候,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每日恨不得多学几个时辰,不能玩物丧志。”
永璜一咬牙,发挥出和落月耍赖时的功力,冲着四阿哥“撒娇”道,“阿玛,儿子就养一只还不成吗?二弟实在太用功了,儿子在学堂实在无聊得很。”
听他提起永琏,四阿哥的眼神闪了闪,永璜见他动摇,赶紧再补充一句,“实在不成,就养在额娘院里,等我搬到前院就瞧不见了。”
四阿哥瞧着永璜狡黠的眼神,突然觉得很眼熟,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个表情他好像经常在五阿哥脸上瞧见,想到不着调的五弟,四阿哥的心又安定了不少。
“既如此,那我便准你养一只,不过可不能玩物丧志,我会告知富察氏,让她好好看着你。”
永璜笑得更加灿烂,一连声答应,生怕他反悔了一般,门外的李玉心惊胆战,乖乖,难道乾西二所也得出现一个似五阿哥那般的魔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