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章彭玉的马,确实轻松许多。
风雪中,亓官初雪催马前行,一刻也不敢耽误。虽说她心中算好了时间,但深入敌营,三千对敌一万,终归是冒险之举,她,要去保护她的情郎。
天色越来越黑,风雪越下越大,马蹄受阻,速度减慢,亓官初雪的帏帽被风雪吹得嵌在脸上,几乎连眼睛也无法睁开。
照这个速度,只怕天亮才能到英洲城了。
她果断跃起,弃马而去。料想马儿识途,会自行回到平洲城的家,而她还是用自己的老办法更快。
于是她在漆黑的夜色中,顶着风雪,飞舞、跳跃、奔跑、只盼能尽快到达情郎的身边,好确保他无论身在何种险境,都能平安无遗。
临近子时,雪虐风饕。
义军的队伍,已步履艰难,几个时辰的疾行,马要累倒,人快冻僵,棉帽披风都已被吹破,雪厚没腿。
虎啸帮的白虎们风雪中紧紧靠在一起前行,头挨着头,腹蹭着腹,比人更有相互取暖的意识。
眼看还有七十里就可抵达英洲城,封之信却不敢下令休息,风雪中的休整哪里是休整,只怕稍一停下,就会有人冻晕,此时,也唯有坚持行军,以黑夜和大雪作掩护,一鼓作气攻入英洲城,消灭巴尔虎及其手下军队,才是致胜之路。
亓官初雪追上义军队伍的时候,黑夜中已经肉眼可见英洲城的轮廓。
她悄没声息的跟在义军的最后走了一会,便加速向前疾行,远远就看见封之信已将自己的战马让给内力稍差的义军,自己正徒步前行。
她运功提气,渐渐超过义军将士,来到封之信身后。
风声呼啸,脚落在雪上,无声无息,原本,她以为自己来的神不知鬼不觉。
哪知——
封之信忽然一回头,看着她,问:“你怎么来了?”
亓官初雪奇道:“你如何知道我来了?”
封之信此时全靠内力御寒,但见她衣着轻薄,一伸手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扔给她,说道:“你身上这独特的香气,谁人不知你来了?”
亓官初雪闻言脚下一停,心中不禁惊骇:她已有许多时日不曾用过可菲神香,为何封之信还说能闻到此味?
她疾走几步,将披风披回他身上,与他并肩而行,小心的问:“你一直能闻到这香?”
封之信“嗯”了一声。
亓官初雪又问:“是从我加入义军开始?”
封之信转头看她一眼,回答:“从洛茵河上你唱歌那次开始。”
亓官初雪不禁倒吸口气,她想了想,问身后的百里仁川:“这里怪香的,你可有闻见?”
百里仁川冻得眉毛眼睛都结了白霜,听亓官初雪问他,答道:“香气?什么香气?没闻到。”
她又问了左近两人,都说丝毫没有闻见。
她惴惴问道:“在灵洲城中,你可有闻到过这香气?”
封之信摇摇头:“你说你没有参加庭芝府上的武林征集令聚会?”
亓官初雪赶忙说道:“确实没有参加。”
她感觉自己后背已出冷汗,前思后想,看来目前能闻到她香气的就只有封之信一人,连商寂也闻不到。而自己明明早已停香,又为何他至今还能闻到?眼下只能盼着自己做丫鬟潸潸时,这香气并未出现,不然……
封之信忽然问她:“你没发现,你越运功发力,身上的香气越盛?”
亓官初雪心中“啊”了一声,原来如此!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香气是因从小阿鬼为她炼制的药浴而成,竟没想过原来是和运攻有关。仔细回想一番,做丫鬟潸潸时,除了去杀“青山三杰”那一次,她是在封之信未在别院时离开,凌晨待他熟睡之后方归,其他时候并未动用过一点武功,想来,应是安全的。
她心中虽惊骇,毕竟有帏帽遮住慌乱的表情,当下稳了稳声音,坏坏说道:“我自然是发现不了,因这世上就只有你一人能闻到我身上的香气,你说巧不巧,小封封?”
封之信听她又开始戏虐,便不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