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把初中时候发生的事情也交代了,不过只是寥寥几句带过一下。毕竟一直说自己很惨的话,其实会让别人很尴尬的。
等她把话说完,沈妄终于把那好几页密密麻麻的字给看完了。主要是因为那是在美国开的证明,英文版的,他皱着眉看了很久,还不一定看得懂。
而迟三穗显然是慌乱中忘记了这点,她往他腿边凑过去,仰着头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比如退货什么的。”
“退货?”沈妄危险地眯了眯眼,敲了她一下,“你不如做梦,好不容易骗来了,我可不会放手。”
他默了默,把病历单放回她的包里,鬼迷心窍地像她一样坐在了地毯上,盘着腿说:“辛苦你了。”
“什、什么?”她错愕地眨了眨眼。
沈妄摸了摸她的头发,沉声重复了一遍:“辛苦你了迟三穗,毕竟这不是你能阻止的事。”
这是遗传基因带来的,谁也无法成为被怪罪的对象。
没有人愿意成为人群里的异类,何况是负面的不同。但总有一部分特殊的人会因为不够正常被唤作“怪物”,贴上奇怪的标签。
每天战战兢兢和身边人相处,唯恐重蹈覆辙,千夫所指的画面再次出现。
她爱穿漂亮的小裙子,却要因为别人的欺凌穿上跆拳道服保护自己。她是个活得坦荡的女孩子,却要因为这难以启齿的病情,连最基本的坦白都犹豫不定。
迟三穗一直以没心没肺和要坚强一点的要求活着,但这一刻的倔强被看穿,有人不是嫌弃她的病而是为她感到疲惫。
人总是这样,再大的事情咬着牙都不会被压垮。可被安慰的那一瞬间,就会被铺天盖地的委屈包围。
迟三穗伸出手指摩擦了一下被蹭红的眼眶:“可是我这个毛病不能被治好,有可能我以后在别的地方遇见你,也不能立刻认出你。我现在能认出你也不是因为你的脸”
她指着沈妄手上的戒指,语无伦次地想把自己最坏的一面全都告诉他。
这一刻,她自卑得想哭。
“没关系的,你没做错事情。”沈妄抱过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口,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这些都不算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
她闷在他胸膛处哽咽:“我觉得我、我有点糟糕。”
“不糟糕,你好着呢。”沈妄抱着她,一手扣在她的后脑,下巴抵在她肩上,蹭了蹭她的脖颈。
他呼吸间的热气熨烫着她的耳垂,声音沉沉冷冷地在她耳边响起:“迟三穗,有些话我不能说太多次,不然会显得太不珍贵。”
“我这个人其实活得很没意思,出生就在罗马,没什么志向。虚岁18的时候跟家里人拿完了该给我一辈子的钱,在太平洋买了个小岛,就希望着以后一个人住那岛上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