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辉伸手相请,传音应承:“那还是托帝君的恩典,公公的鸿福。”说话间指上扳指一闪,待一道晶光直射入内侍袖中,才传音解释:“在下在西北抗敌时,得如今‘丽江真王’照顾,从蛮子手上缴获了几颗金刚石,不成敬意。”说着并肩相送,众仪卫随后跟上。
“主子说了,难得真人有这份为国之心,当为天下修真表率。”内侍目不斜视,手搭浮尘,一边走一边传音:“有这几件从蛮子手上缴获的战利品,主子就更满意了。”
容辉一听有戏,继续应承:“在下是否要进京谢恩?”
“难得真人有这份心!”内侍微笑应承:“主子说了,百姓之安危福祉为重,其余虚礼为轻。何况这一去上千万里,切不可因虚名而处实祸。”
“多谢公公提点。”容辉微笑相谢,说话间扳指灵光连闪,又射出了几块刚玉和羊脂玉,直将一行人送出大门。内侍骑上白马,余人皆乘黑马,一起乘风而去。
府中大小管事见众“行人”走远,齐齐行礼:“参见灵山真人!”
容辉转过身摆手招呼:“好了,大家回去吃饭吧!”当下和荣光一起回“紫薇阁”吃中饭。
下午,音晷里传出消息:“灵山真人受封,减免赋税三年。各方商会尽往,齐感帝君恩德。”容辉吃完午饭,坐在西梢间大炕上,听得直皱眉头,沉声喝问:“这是谁在胡说八道?”
“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潇娟端着茶似笑非笑:“在朝廷里混的,谁不是逮着机会就拍上面的马屁?”容辉又好气又好笑,招呼了父母一声,先回了盝顶书房。
消息传出,四周大小世家纷纷致函恭贺。附近散修听闻,再也不敢放肆。陆大海见境内太平,才带着一队高手回山向容辉复命。容辉也正有事情找他,直接召到书房后屋说话:“我看山上的护卫都练过体,是你从黑市上淘换的功法?”
“就这,我们还花了大价钱呢,总比没有好吧!”书房大画桌前,陆大海换了身棉布直裰,摇头轻叹:“我们要是有杨家的半部功法,也不会输成这样!”连连叹息,很是唏嘘。
“我这里有一部专门炼体的神功,降龙伏象功。”说着翻手取出一部金册,从桌上推出。
金木摩擦,“呲——”,一声轻响。陆大海眼睛一亮,伸手接过,展开来稍看几眼,睁大眼睛问:“佛门功法?”
“佛门功法好啊,威力大,修炼它还不用吃肉,便宜!”容辉开了个玩笑,仔细解释:“我们中原名山大川多,灵气既聚集,又精纯,所以适合修内丹。向草原上,大西北,灵气像风一样,飘来飘去。体外灵气分散,吸入体内也是驳而不纯,所以很难聚集成内丹。不过灵气驳杂,也有驳杂的好处。刚好分门别类,藏于周身穴位。用起来两两组合,三三组合……可以形成万千法术,网一般护住自己。地分南北西东,山河湖泊,却无好坏之分,只看人会不会用。炼体与内丹之分源于地域,而非功法,更非资质好坏。”
这一语说到了陆大海心里,他听得直眨眼睛,怔怔地说:“俺们一直以为,炼体的都是资质差,没人要的人呢!”
“你说的那不叫炼体,那叫炼蛮力。”容辉随口劝说:“不过力气大也好啊,不是有一力降十会吗?就看会不会用力。”见陆大海如获至宝,一把揣进怀里,微微一笑:“用这个吧!”
他抬手轻挥,袖风如波澜荡漾,凭空浮现出一枚蓝刚玉扳指,接着说:“你是灵山卫指挥使,在福地内挑一卫人马,充作正规军,在四面八方驻防操练。其余兵士,或遣散,充作衙役,巡街守夜。十日之内,办不办得到?”
陆大海精神一振,站起身拱手应诺:“领命!”说完戴上扳指,收了金册。见容辉点头端茶,再作一揖,转身而去。
第九章 丹元大会
容辉得封“真人”,赵、宋两家纷纷派使者送上礼品和贺帖,容霜则亲自山上来贺。她如今是陈凌云的正室,又为陈家生了长子。众人待她,又多了几分恭敬。
一家人在“紫薇阁”吃过晚饭,自有一番热闹。席罢又聚到西梢间大炕上喝茶说话,一直说到李蕃宁打瞌睡才散。容霜住回了原来住处,容辉则歇回了正院后屋。
翌日,容辉清晨练拳,卯正才出后门,去“紫薇阁”请安。他穿了件天青色茧绸直裰,仍然戴了竹冠,信步慢行。天色未明,树荫摇曳,晦明变化之间,别成一番景致。眼见走到一处岔路,忽间路边有道倩影,青衣长裙,闲适自然,眼睛一亮。走上前去,竟是容霜。
她用束发金环扎了个坠马髻,穿了件青绸半臂,天青色马面长裙,看见容辉过来,敛衽行礼:“二哥,早上好!”
“二妹是在等我?”容辉见她有话要说,伸手请向一侧,直言不讳:“妹妹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容霜走出两步后,抿了抿嘴,试探着说:“我听说二哥要解散三国内的兵士?”
容辉恍然大悟,点头肯定:“是啊,普通兵士在修真者面前不堪一击,不如裁撤。况且福地内只准设一卫战修,优生劣汰,有什么问题吗?”
“可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多人,只靠五千人,哪里维持的过来?”容霜得了嘱咐,据理力争:“万一再碰到像杨家那样不讲理的,我们只有一卫人,怎么敌得过?还请二哥三思……”
“这个你放心。”容辉看出她的来意,主动解释:“咱现在是朝廷封的‘真人’,有朝廷一天,就没人敢举兵压境。哪天朝廷不顶用了,天下要乱了,咱也不是吃素的。我这一卫人,是常设战卫,专接朝廷旨意。无兵部令旨,不得出福地半步。三国各部兵马裁剪以后,要么充作衙役,巡街守夜。要么归入各府,充作护院。”
“这……”容霜觉得不妥,又说不出来,试着问容辉:“各**队,能保留吗?”
“昔年白马之盟,非宗室而王,天下共击之。以前可说是不知有汉,无论魏晋。当今帝君仁慈,尚不追究。”容辉轻哼一声,正色告诫:“如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要让我冒天大之大不韪?”
容霜吓了一跳,失声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
“天子之田方千里,公侯田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容辉引经据典,缓缓地说:“我会找灵山外三处最好的灵脉,划一千里地界,安置三家。各国公侯,百里。伯,七十里。上缴铁卷后,划分灵脉安置。以后,他们就是福地内的修真家族,不再是凡人公卿。”
“这……”容霜觉得那些公卿该高兴坏了,可堂堂一国之主,一夜间成了孤家寡人,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容辉见她不太乐意,不由好笑:“君子之泽,五世而止。能这样,就知足吧!你出去了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想要一处灵脉修炼而不得。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进来滋事。”
“我们家小姑子也是这么说的,我回去跟夫君商量……”容霜点了点头,很是沮丧。见天色渐亮,连忙转移话题:“该去给母亲请安了,我们这边走吧!”说着伸手请向一条岔路。容辉从善如流,同往“紫薇阁”去。
容霜吃完早饭后,独自乘法器回了陈都。容辉直接去了书房,让严良拿灵脉舆图出来,先划了三片最好的灵脉给三位亲家,又让他着手操办此时。
书房后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