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铎又施一礼,仍就是不慌不忙的语调:“四爷不要担心,当时就请了胡大夫看过了,胡大夫说不碍事,只是些皮外伤,已经上了药,过个三五日就会痊愈。宁福晋不让告诉您,她的脾气您也知道。”
胤禛的心放了下来,但仍愤愤地说:“她不让你告诉你就不告诉?你现在对宁福晋倒是忠心得很呀,怎么爷的话就扔到脑后面了?”
戴铎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回道:“四爷此言差耶,奴才在府里的时候自然是一切以四爷的话为尊,但从两年前四爷将奴才送给了宁福晋,奴才当然不能对宁福晋的吩咐阳奉阴违。宁福晋曾经教导我们,要想成为合格的下属,第一要素是服从命令,奴才身为宁园常务总裁必须要做到以身作则。”
“这么说我还要奖励你了?”胤禛被他的答复给气乐了,一旁的文觉也乐了,他拍拍戴铎的肩膀,“我说老戴,你这油嘴滑舌的能耐是越来越长进了,竟然卖弄到四爷面前了。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恐怕你是看宁福晋的伤势并不严重,怕爷担心才没有回报的吧。”
戴铎轻轻一笑,没有就这个问题再纠缠,接着说道:“第二件事吗,倒是比较严重,还需要四爷拿个主义。”
“哦,是什么?”胤禛见他神色郑重,不由屏气倾听。
“爷也知道,自从咱这宁园开始实行规模化养殖和跟内务府合作建立工厂后,这些个阿哥们和王公大臣都红了眼,纷纷入伙,便是连太子,都在新成立的暖瓶厂里占了一成的股份。目前完全没有入过伙的只有八爷、九爷和十爷,他们派了人在咱们的厂子偷技术,也设立了镜子厂、五金厂、养殖中心和商贸公司,因为宁福晋提倡有竞争才会有进步,所以我们一向只做不知,没有搭理他们。但是从今年年初开始,他们为了与我们竞争,降低生产成本,粗制滥造,已经造成了多起伤人事件。而且他们的产品有些还打上我们的商标,给我们的信誉造成了恶劣影响。
这段时间宁福晋和大家想了很多办法,一方面顾虑到兄弟的情分,一方面也要维护皇家的颜面,宁福晋提出了一个以利换利的方案,想约八爷他们到宁园当面商谈,当然,这需要由四爷出面来主持会议。所以,宁福晋让我问问四爷最近是否有空闲,能不能到园子里住几天,大家商量一下细节。”
文觉哈哈一笑,“有,当然有!爷在户部的事情已经基本了结,目前正有大把的时间消磨,刚才我们正商量去园子里住上一阵呢,如果宁福晋不闲叨扰,老纳也想同去住上几日,向宁福晋请教请教她上次提到的特种兵训练方法。”
戴铎见胤禛没有反对的意思,拱拱手道:“既然如此,四爷和大师不如同奴才一同回去,也好让福晋惊喜惊喜。”
“哼!”胤禛自嘲地冷笑一声,“她也会惊喜?”
“会,当然会!俗话说旁观者清,四爷别怪奴才不自量力,恐怕爷和福晋的心思,小的最清楚。”戴铎故作神秘地捻了捻八字胡,嘿嘿乐了。
北京城的西北方向,这两年新起了一片繁茂的集镇,集镇上店铺林立,工厂密集,街道都是结实平整的水泥马路,两丈多宽,南来北往的车辆络绎不绝地汇集到这里,又很快驮着各种新奇而实用的货物奔向大清朝的四面八方,这些货物到了地方后很快就会被当地的官宦富豪们抢购一空,往来一趟会获得近三倍的利润。而这个集镇的中心处,就是近两年名动九州的“宁园”。
“宁园”原名圆明园,是四阿哥胤禛的产业,包括附属的四个农庄,占地共约三千亩,这里现在住着的是号称“宁财神”的四阿哥侧福晋。此时通往宁园的大道上有一群人正策马而驰,当前三骑正是康熙爷的八子、九子、和十子。有着“翩翩君子、温润如玉”之美称的八阿哥胤禩一习白袍,如嫡仙般策马走在最前面。
“八哥,你说老四这次请我们来宁园到底是什么事情?他清理户部结果清理到太子的头上,那张脸冷得能冻成冰,怎么突然会有闲心请我们坐客?” 十阿哥胤俄骑在马上,身体左摇右晃,咧开大嘴笑着问他八哥。这次老四和十三清理户部,查来查去最后却发现最大的窟窿出在太子身上,这让八哥党十分开心。
“别晃了,小心摔着。”胤禩最近的心情也很好,“提起太子,这次他的名声是彻底臭到家了,身为储君,却成了盗窃国库的最大蛀虫,你叫大臣们怎么想,那些个清流们怎么想?”
“就是,老四和十三这次可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跟着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阿斗,就算是累死也白搭。不过要说老四的冷脸,与太子的关系倒不太大,自从那个丫头搬到园子里后,这两年你们谁见他笑过?”九阿哥胤禟一策马,赶到了前头。
“可不是,那位住在园子里也有两年了,听说除了年节回府,平日连老四的面都不见,也不知道是咋想的。要说老四对她可真不赖,那年九哥铺里赔本卖给她一只簪子,只收了二十两银子,还叫老四巴巴要了回去。”胤俄的表情看在胤禟眼里怎么着都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胤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好了,十弟,别再提你九哥那窝囊事了,要是我也会把银子要回去。”胤禩看了看他那个财迷的九弟,无可奈何地教训道:“想想也是,你既然当时已经认出那丫头,再收她二十两银子算什么?反正也不打算赚钱,想做人情,干吗还要留个尾巴,小气劲儿的,那丫头不但不领你的情,还叫老四笑话,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八哥这就不知道了,当时我正好也在帘子后面坐着,九哥认出那丫头后,本来是打算要把簪子白送的,他还特意整了整头发呢。可没想到那丫头根本就没认出他来,九哥一赌气,这才把丫头的钱全要了过来,那丫头身上只带了二十两银子。”胤俄挤眉弄眼的,又装腔作势摸了摸光秃秃的脑门,一抖马缰绳,远远跑开了。
胤禟刚要去追,却被胤禩一把拉住马缰绳,喝道:“算了,别闹了。前儿个老四上的关于拍卖和投标的折子你好好看了没有?你那几个厂子如果也施行这个方法,原料采购成本肯定能降下来,总比偷工减料要好,最近消费者投诉的确实是多了些。”
“八哥,我也知道这个法子不是长远之计,可是咱们的产品竞争不过他们,那丫头的鬼点子多得很,一天一个新招。就说这太阳能淋浴器吧,我们刚生产出来黑皮的蓄水袋,她就推出了铁皮罐,我们刚学会造铁皮罐,她又推出什么三包售后服务,跑着追都追不上。”
“你说的也是,”胤禩叹了口气,“那丫头确实有奇才,那年在承德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不简单,可是因为一直忙着对付老二,忽略了对她的警惕。就拿这两年来说吧,她先是在园子里搞什么岗位责任制,奖勤罚懒,皇阿玛说这个法子可以用来治理官吏,结果这个差事被老大得了去;后来这丫头又在庄子里挖鱼塘,搞蔬菜大棚,产业养殖,老四就借风儿成立个农业部;这丫头又仗着老四分管内务府,把宫里的工匠都给捣鼓出来,成立什么联合总公司,听说去年光给内务府的分红就有六十万两;这不,年前又搞会计记帐凭证,皇上要求户部统一按新会计方法记帐,亏空这才暴露出来,倒是帮了我们的大忙。”
“可不是,但受益最大的还是老四,这两年老四和十三提出的那些个章程,有几个没有宁园的例子在那提前摆着?更何况在银钱方面,听说头年里给老四府里的岁钱就有三十万两,三十万呀!那可都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