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炉内的熏香用茶水浇灭后,沈希躺在?榻上,昏昏地睡了过去。
昏沉中梦魇陡地袭了过来。
宫室压抑,处处都是光怪陆离的景象,她绞尽脑汁地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清楚这里是哪座宫殿。
沈希只知道她现今是动不了的。
手腕和腿根都被?粗粝的麻绳束缚住,绑得太紧了,快要陷进软肉之中,红痕更似滴血般的艳丽。
很疼,又?很难受。
这不是寻常的云雨,这是一场很折辱人的惩罚。
沈希眸里含泪,她不断地挣扎着,但晃动的腰身很快就被?一双冰冷的手给按住。
男人的指节修长,腰侧玉佩的流苏垂落,拂过她滚烫的肌肤,带起阵阵战栗之感?。
他声音轻柔,很是悦耳:“知道错了吗,小希?”
是萧渡玄。
但沈希没?有服从?,她在?激烈地抗拒着,声嘶力竭地说道:“我没?有错,是你禽兽不如!”
她不知道她怎么敢把这样大胆的话给说出来的。
沈希只知道她的话音刚刚落下,滚烫的血就溅湿了她的脸庞。
萧渡玄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世?子还?剩下几根手指?”
刹那间强烈的恐惧就坠落下来,将沈希砸得说不出来话。
她大喘着气坐起身,身躯深深地躬着,手按在?胸膛前?剧烈地喘息着。
是个梦魇。
但那场景却异常的熟悉,十三岁那年沈希被?人绑架,还?险些凌辱杀死。
萧渡玄不顾那人尊贵的身份,令人直接将之凌迟处死。
当?时她看见了血,也听见了那凄惨的哀叫声。
凌迟最多是能将人切三千刀的,到最后血肉模糊,仍旧能发出惨厉的声响。
她一直以?为这是传言,直到行刑的那天才知道全是真?的。
沈希性子里天然地带着点冷,在?东宫的数年更使她常常将利益看得很重。
能叫她全身心依赖的从?来就只有萧渡玄。
那次的事后她彻底将他视作全部,可也正是那次的事让她陡地意识到——温柔随性如萧渡玄亦有着残忍狠戾的一面。
弱冠以?后他的身子越来越好,性子却也越来越乖戾。
记忆里的温柔太子其实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显露出黑色的侧影,只是她一直不愿去回?想,也不愿去相信。
两年的战乱与杀夺固然会改变一个人,但萧渡玄的底子就是晦暗的。
他很残忍,也从?来不惮于做出更多残忍的事来。
沈希低喘着气,正当?她抬眼想要去看漏钟的时候,忽然和檀木椅中闲坐着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萧渡玄眸光温和,含着淡笑,他漫不经心地抬眸看向她。
那一刻沈希感?觉到了心脏骤停般的恐惧。
她坐在?软榻上,身躯却在?疯狂地下坠着,强烈的眩晕感?冲上脑海,让她的视线都开始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