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挽起成发髻,斜斜插入一根镶了玉兰的黑檀簪子,海马毛鹅黄毛衣勾勒出姣好曲线,沐怀夕在镜前描了描眉,又往嘴上涂了点唇油,左右瞧瞧没什么纰漏,才穿上奶奶给她买的貂皮大衣。
今天是应明诚请客的日子,他原先在大院儿中还颇有几分人气,一回来就有不少人要请他吃饭,他觉得麻烦,就在饭店定了桌,打算将能请该请的人一起请了。
沐怀夕平常习惯素面朝天,但想起这几天见过的朋友们,还是将自己打扮了一番。
她本就长得明艳,将眉毛刮细描绘后更显精致,朱唇不点自红,一点唇油衬的她的唇像是绽放的玫瑰花般娇嫩。
在厅中等待的应明诚见她出来,眼前就是一亮。
沐怀夕也在看他,今日下了雪,应明诚倒没像以往一样穿着厚厚军装,而是换了件墨青缎面棉袄,衣襟上绣了墨竹,更显挺拔姿态。
昨天逛街,他还剪了头发修了面,比起以往的军痞形象,此时更像是位庄重的世家公子。
“走吧”,应明诚拿过她的包,对抱着小辉的小落姨点点头,带着沐怀夕出去了。
留在室内的小武辉一开始还朝他们俩伸手,直到两人消失在门外,才似乎明白了什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沐怀夕隐隐听到哭声,不舍地回头看了又看,原本是打算带小辉一起去的,但今天下了大雪,怕他会受凉,便将人留在家里了。
此时却有些动摇。
应明诚打开车门,转身回来要扶她上车,见她一直向后看,摇摇头揽过她的腰,将她送到了副驾驶上。
“总是要习惯的”,应明诚自己坐上驾驶座,察觉到她有些幽怨的目光,笑着摇摇头,“你以后要去学院上课,小辉总是要习惯的。”
说来也是奇怪,应武辉小时候并不粘人,谁抱都可以,但现在却每天都要找妈妈,晚上也需要跟妈妈腻歪一会儿,才能睡着。
若是他从小早就这么粘人,那沐怀夕肯定早早开始打算如何“脱身”,但如今每天小武辉都被爷爷奶奶带着玩,除了喂奶她也就能跟孩子相处一两个小时,自然是稀罕得不行。
沐怀夕知道应明诚说的有道理,却也不妨碍她抱怨,“真狠的心!”
应明诚无奈地笑笑,“难不成等你上课也要抱着他去?”
沐怀夕自然不会,她闷闷地看了应明诚一眼,不讲话了。
这次聚会的地方是华英标找的,正在盛京大街范围内,是一座西式建筑,听说原先是做大使馆的房子,如今成了富丽堂皇的大酒店。
沐怀夕下车,仰头看雪粒落满的塔尖,感受到了满满的异域风情,而一进屋内便有身着金红旗袍的金发女郎上前迎接,让人生出时空错乱的错觉。
哪怕前世几十年后的沐怀夕,都没来过这样的地方,她下意识地看了眼应明诚,见他对周围的雕塑油画等奢华视而不见,也轻吐了口气,摆正了心态。
华英标定的是顶层的大套间,两张大圆桌被红木隔断隔开,又留有门扉互通,红木家具旁摆着油绿皮沙发,插了红梅的瓷瓶上绘的是执着蕾丝羽扇的淑女。
主打一个中西合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