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屏看着这情景,皱紧了眉头。
大石山指挥所内,姜佑生和几个军人站在地图前。
参谋边用手指,边说:“敌三八六师昨日已进驻齐城。另外,敌人在上马台增加了一个步兵团,一个榴炮营。”
杨仪进门,喊道:“报告!”
姜走过去。杨:“姜旅长,今天已经是八月三十一号了,楚风屏怎么还没到?”
“敌人要对我们动手,周围的路肯定全部封锁了。但她还是应当有办法的。这样吧,为防止万一,你把这个情况报告给你们那行的上级,建议由你继续工作。”姜指指杨的肚子,“怎么样,问题不大吧?出了岔子,贺伢子会吃了我。”
杨笑笑,面呈忧色:“我汇报了,也请示了,但没有答复。”
姜奇怪:“噢?一字未回?”
“嗯。”杨仪点头。姜佑生自语:“什么意思?”
解放军总部,机要局。李部长立于一排电台前。
某干部正向他汇报:“华东野战军再次转来大石山机要译电员杨仪请示电,是否在九月一日后继续由她工作?”
李部长低头不语。
干部催问:“李部长?”
李像是没有听见。
“李部长。”干部又叫了一声。李抬起头望着窗外,所答非所问地:“这个楚风屏,要误大事!”
楚风屏与那个男同志来到一条洪水暴涨的大河前,焦急万分。
不远处,有国民党军队在调动。
楚悄悄向一船工央告:“大爷,我娘确实病得很重,求您无论如何渡我们过去。”
“你这女子,跟你说半晌了,昨夜刚下来的洪水,你看看这白花浪,谁敢过?过十个死十个!”
男同志着急地说:“我们给您老五倍的船钱。”
“不是钱的事,是命的事。兵荒马乱的,枪子没要了我的命,我可不想自己找个淹死鬼换帖子。”
男同志火了:“你这老头,怎么这么惜命……”
“小子,不是你大爷怕死,你们也知道对面是谁的地盘,是这个的。”老头比画了个“八”字,“没来洪水的时候,这渡口日夜有大兵把着,老子照样敢趁兵们打盹的工夫送个把人过去。瞧瞧,现在连放哨的都撤了,为什么?根本不用看着,水鸭子也过不去!”
男同志不肯放弃,继续说道:“试试嘛,没试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楚风屏赶紧劝住他。他俩走到一边。楚道:“独立旅机关就在对岸,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无论如何要过去。你看,一路上国民党调动频繁,弄不好这几天就要打仗,我再不过去,要误大事的!”
“嘿——”男同志发一声狠,挽起裤腿就去河边试探。楚风屏取下头上的两枚发卡,小心地掖进内衣,然后也挽起裤腿。
大爷奔过来:“干什么?干什么?真没见过这号死心眼的。咳,也难得有你们这样的大孝子,得,你们真不怕死,就自己划过去吧,船钱我不要,船要能给我留下,就烦劳给拴在对面的桩子上。”
楚二人感动,楚取出所有的钱塞在大爷怀里。大爷:“别再折我的寿啦,快过吧,弄不好一会儿再下来一股水,就更完了。”
大爷哆哆嗦嗦地解开缆绳,嘴里自语:“老天爷,莫杀孝子哟!”
楚二人在巨浪洪峰中拼死搏斗着……眼看快抵近对岸的时候,一股洪水铺天而来,船翻了。男同志一下就不见了。楚风屏竭力抓住包裹和一块木板,但眨眼也被洪水吞没。
杨仪坐在岸边的一个小丘上,急切地看着大河对岸。
突然,她看到上游漂下来什么,当看清时,不禁脱口而出:“是人!”
杨仪笨拙地跑了两步,把附近一根船桩上的绳子解下来,斜系在肩,毫不犹豫地扑进水里。
漂过来的,果然是昏厥的楚风屏。杨仪拼死扑救着,险象环生,洪水几次淹没她,呛得她几乎喘不上气来。杨仪一把没抓住,眼瞧着楚风屏被冲了过去!她急得大叫:“风屏——”
楚风屏昏迷不醒。杨仪奋力向前一扑,抓住了楚背上的包袱。一排大浪打来,把杨埋入水中,她又挣扎出来,大声咳着,死死地不放手……
独立旅,姜佑生卧室。木桌上的相框中夹着一张与贺子达怀里一样的四人合影。
楚风屏仍未苏醒,杨仪正护理着她。姜佑生急得来回踱步,他问:“规定今天什么时间更换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