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从脖子上取了一个鲜嫩欲滴的翡翠玉佛,挂在了宝贝嫡孙的脖子上,从皱纹里透着满满的宠,道:“这是当年爷爷护驾有功,老佛爷亲自从手腕上摘下来赏赐爷爷的,我们曾家的宝贝,可别弄丢了,要一代传一代的。爷爷传于我们笑之,以后要靠你传下去。”
笑之似懂非懂,因这几日得了唐宁慧的训示,便奶声奶气地应了下来:“是,爷爷。”
曾连同虽是曾万山的唯一的儿子,可曾万山素来信奉“抱孙不抱子” 、“棍棒底下出孝子”,所以从小便对曾连同极严苛。如今年岁渐长,心性渐和,突然得了这么一个可爱聪慧的孙子,一时不禁生出了万事足以的感慨。连带对唐宁慧也和颜悦色的很,见了她,连连点头:“好,好,好啊!你给我们曾家立了大功一件”
曾万山瞧着笑之,只觉千万个的好。唐宁慧也跟着沾了光,曾老督军一高兴,便道:“我向来赏罚分明。你这件大功啊,必须得大大的赏。来哪,给我把当年老太太留下的盒子取过来”
那临危正襟端坐在一旁的曾夫人,脸色淡淡,本在有一口没一口的饮茶。一听之下,瞬间变了脸色:“老爷………”
曾老督军抱笑之,头也未转。
那曾夫人悻悻地不再言语,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串钥匙,递给了一个管事仆妇。那仆妇捧着钥匙,带了几个丫头奉命而去。曾夫人再看向唐宁慧的时候,两道不着痕迹的目光却是像淬了毒的飞刀,刀刀可致命。
不片刻,那仆妇领丫头回来,捧于了唐宁慧。唐宁慧只好收下,福了福道谢:“谢谢督军,谢谢夫人。”
过了数日,唐宁慧不知怎么得忽然想起曾夫人那日的神色,心里甚是奇怪。便让丫头巧荷取出了盒子。那盒子是用上好的沉香木所制而成,样式也极为古朴。可他们曾家多的是金银珠宝,这盒子虽然贵重,怎么会让那曾夫人如此嫉妒呢?
唐宁慧蹙眉不解。
一打开,便让里头的东西晃了眼,居然是满满一盒子的珠宝首饰。父亲唐秋冯在时,她们唐家也算富贵人家,所以送了她去教会学校念书。在那里,唐宁慧见过不少宁州巨贾豪富世家千金所戴的珠宝,后来到了市政厅,也见了不少世面的,但还是一时傻了眼。
有一条珍珠项链,颗颗硕大饱满,珠光润泽。单是寻一颗,亦是极难。可里头居然是长长的一串。
那一套翡翠的镯子,挂坠和簪子,这么望去,翠得几乎要滴下水来。就算她不懂,亦知道这定是极品。
她愣在了一旁,未有反应。身后却伸了一只手上来,十指修长,取过了了那串珍珠项链,闲闲地道:“想不到老头子这么在意这个孙子!”
她被他吓了一跳,蓦地转身,曾连同的脸近在眼前,不过数寸之遥,呼吸相融。
唐宁慧“蹬蹬”地退了几步,别过了头去。
曾连同挑着眉,似笑非笑:“离那般远干吗?难道我会吃了你不成?”唐宁慧咬着唇不语。
将她们母子两人扔在这里数日,一直不闻不问的。今日这样子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能让她不惊吓吗?
曾连同上前,将珠链挂在她胸前,然后欣赏了数秒,啧啧赞了一句,随随意意地道:“不错!今天你就戴着吧!”
到了晚膳光景才从巧荷那里知道,这日是府邸一月一聚的日子。无论多忙,曾家的子女须得回督军府用膳。
巧荷说,七少吩咐了,让小少爷准备一下。
笑之极乖,洗过了澡,换了西式的白衬衫和小裤子,巧荷还给他戴了个小领结。小小的年纪,居然也有种玉树临风,翩翩公子的味道。
虽然不想承认,可笑之确实十足的像是他的一个翻版。周璐曾经在她面前叹过一口气:“你看笑之,哪有你的份呀。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偷来抱来的呢。”
大约是这般的像,所以那日在洋行门前一照面,他便笃定笑之的身份。所以才会发生这一切
这大概就是老人们所说的冤孽吗!她上辈子欠了他的,所以这辈子来还他!
等唐宁慧母子从房间出来的时候,铮铮戎装的曾连同已经在院子里候着了。
如今他们所住的院落与督军府相连又相隔,平日里只有两扇院门相连,到了傍晚时分一落锁,便自成一小府邸。
唐宁慧牵着将笑之的手递给了曾连同。在手指交接间,轻触到了他温热的肌肤。她心竟然不由自足地微微一抽。
好似很多年前,她与他在市政厅那次初见,她在阳台上,他微笑着朝她伸出手来四下夜幕低垂,唯有几盏电灯传来朦朦胧胧地光线…她怔了怔,这才将手放到他的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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