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不了这个口。
大型动物倒下了,心揪着疼,白小梨不安地推周凛冬去输液,用湿巾蘸着酒精给他擦胳膊和脸,一直搓一直搓,晚上九点左右,他总算退烧了。
也幸好她发现周凛冬状态不好,中午就把蓝蓝送到舅妈那里了,不然要照顾一大一小,她应付不来。
周凛冬掀起眼帘,白小梨蹲在他腿边,拿着什么在给他擦身体,脑袋一点一点的,显然要睡着了,他笑了笑,抬起头,看到自己又在医院,微微愣神。
“……我怎么了?”中午不是回家了吗?
白小梨被他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肩膀猛地颤了一下,她低着头,没抬眼,闷闷道:“你发烧了,心肌炎,累的。”
她声音很凉,周凛冬拽起她,心疼地擦掉她的泪水,把她抱在腿上,哑声哄:“不要哭,小梨,你知道的,我一看你的眼泪就想要。”
他动了动腰,亲了亲她的耳后:“嗯?感觉到了?”
白小梨推他:“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个。”
可他想好久了啊。
“我好像没生过病。”周凛冬喃喃。
“你住了几次院了。”
“那是受伤,不算生病。”周凛冬抱紧白小梨,或许是因为病了,他比平时脆弱许多,搂着她就不愿意撒手了,贪婪地想要靠她更近一点,但怎么都不足够,他觉得最好把她捏碎了融进自己身体里才好。
“小梨,我是不是老了。”周凛冬迷茫,他真没生过病,发烧、感冒,从没有过,这是第一次,“我怎么一气就倒了?”
白小梨懵了:“什么一气就倒?”
“……苟大夫。”周凛冬还没忘记见到苟大夫时自己气血上涌、理智全无的感觉,那一瞬间,他是认真地想把苟大夫弄死的,没开玩笑。
白小梨哑然,这男人胡思乱想什么呢,人还有被气倒的?!
“我都说了呀,我和人家没关系,我一早就知道他有老婆,多不要脸呐……上赶着给人家当小三?”
周凛冬突然笑了笑。
白小梨仰起一点下巴看去,这人合着眼睛,干燥的唇片微微翘起,笑得一脸幸福洋溢。
“你笑什么?”白小梨一头雾水。
“我笑了吗?”说着,周凛冬又笑了一下。
说实话,他以前不爱笑,十岁丧父、母亲冷淡、干妹妹以父辈的恩情裹挟,动不动就提醒他欠了她们家一条命的童年经历,他很难过得开心。
还没长大就背上了一个消防战士的命,他无比压抑。
他是遇到白小梨以后才知道什么叫幸福的,她那双星星眼儿一瞧过来,他就能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