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生不出女儿,还哄我。”
李玺给自己夹了一块糖醋小排骨,又坏心眼地给魏禹夹了一筷子茄条,带着蒜泥的。
魏禹轻笑:“那我哄好了吗?”
李玺坏笑:“你把茄子吃了,就算你哄好了。”
魏禹面不改色地吃了。
李玺使了个小坏,又忍不住心疼,忙给他盛了碗丸子汤,压压嘴里的蒜味,还用勺子舀了送到他嘴边。
李玺喂一口,魏禹就吃一口。
正腻歪,无花果就带着李庸找过来了。
李庸打听了一路才找到这里,坐下之后却不直入正题,反倒嘻嘻哈哈道:“没啥大事,就是想着几天不见爷爷,过来给您问个好。”
李玺笑了一下,“你倒挺‘孝顺’,来,赏你一个肉丸子。”
李庸也不客气,自己拿碗盛了起来。
无花果也盘腿坐下,四个人围着方桌喝起了丸子汤。
一碗丸子汤下肚,李庸瞧了眼李玺的脸色,貌似不经意地说:“午后我去少府监送陶罐,听车马司那边说给新娘娘的凤辇做好了,我心里好奇,便过去瞧了瞧……”
李玺挑挑眉,“怎么样?是不是尊贵又大气?”
圣人迎娶郑嘉柔的凤辇,是他亲自设计的。
“啊,是挺不错的……”李庸顿了一下,说,“不愧是水曲柳,用在车轴上,纹理就是精致好看。”
魏禹目光一顿,“车轴是水曲柳?”
李庸忙点了点头,偷看了李玺一眼,“车身是黄樟木……”
“好看就行,管他黄樟还是水曲柳。”李玺显然不怎么在意,“书昀兄,鱼。”
魏禹给他夹了一块蒸鲈鱼,挑去肉中的细刺,缓缓道:“历朝历代,凤辇皆用青榆为轴,香樟为身,顶上铺棕榈,饰凤纹。迄今为止,只有一位皇后坐过水曲柳做轴的凤辇。”
“谁?”
“前朝废后,独孤氏。”
李玺怔了一瞬,“这么说,少府监是故意做这样的凤辇,羞辱我娘亲?”
“未见得,知道前朝这一秘闻的人并不多,具体如何,需得查问。”
“那就去查!现在就查!”李玺把筷子一扔,大步冲下楼。
魏禹放下两串钱,快步跟上。
无花果朝李庸执了执手,“伯爷是特意过来提醒我家阿郎的吧?小的代阿郎向伯爷道个谢。”
李庸忙摆了摆手,“千万别客气,我就是刚好瞧见了,给王爷提个醒。”
“那您下次可以直接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无花果好心建议。
李庸还以为他在提点自己,忙感激道:“您这意思是……王爷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
“不,他听不懂。”
李庸:“……”
这边,李玺和魏禹马不停蹄到了少府监,刚好看到车马司的木工们把车轴往车上装。
李玺不认识水曲柳,香樟木却能认出来,那车身一看就不是香樟的,而是次一等的黄樟!
少府监从监正到木工,早就吓跪了,不用李玺盘问,便主动招了。
“借下官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新娘娘的凤辇上做手脚呀!只因月前去太府寺领木料,那边说青榆和香樟都是陈的,要么卖了,要么只剩下些被虫蛀过的。”
“恰好碰到顾寺卿,他说既没有香樟,用黄樟也是一样的,车轴和车辕都用水曲柳,反而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