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顾及沈玉川,沈墨珩早掐死她了!他生气时绷着脸,双手握的紧紧的,无处发泄的力量冲撞,连指骨都被摒得咔咔作响,身遭散出寒气,渗入骨髓的压迫感呼之欲出。
“那你就杀了我吧!”
耳朵阵阵轰鸣,敷落半张脸疼到麻木,她用手背将嘴角的血抹掉,缓缓直起身来与他四目相对。
尽管并不怎么势均力敌,但一神一妖在这一刻,大有剑拔弩张之势。
沈墨珩忍无可忍:“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若你还有良心,先把你师尊的护心龙鳞交出来!”
“什么龙鳞?!”
敷落捕捉到从未听过的字眼,迫切想搞清楚沈墨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沈墨珩极端讽刺道:“你少装傻!你真以为自己刀枪不入打得过鳐子汶吗!不过是你师尊用身体替你扛了伤害!想出风头想疯了吧!”
“怎么可能!”
敷落不敢置信,第一反应他在骗她。
沈墨珩道:“本尊不像你师尊那么心软,何时骗过你!”
而后他干脆利落的运灵,在她的额心处现出龙鳞弱影,那当中每一份沁润的真气,都是沈玉川想竭尽全力给她的保护。
沈墨珩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敷落怔在原地,这下再容不得她不信,在得知真相后,整只妖都僵硬了。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是能够逢凶化吉的天选之子,原来不过是她自以为是的一场梦而已。师尊还是老样子,从不问她的意见,就悄悄做下决定。
这龙鳞好是好,可……若要一辈子依附师尊的保护而活,她不愿意!也不接受!
敷落轻轻抬手碰了碰融在额间的那神物,突然崩溃的流出眼泪,不等沈墨珩反应,满目狰狞的催动灵力,将龙鳞逼出身体狠狠掷于地下。
“我还他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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敷落不知用了什么法术,在他眼皮子底下离家出走了。事后沈墨珩也有些后悔,自己回来短短一段时间,竟然打了她两顿。一想到从小到大沈玉川没舍得动她一巴掌,沈墨珩就心虚的更厉害了,赶忙加派影卫出去找她。
敷落知道天界有个地方,沈墨珩的侍卫绝对不会进。
带着花妖走进屺泛殿,正中有一个一丈高的沧海石台,上面安放着母神人身蟒尾混天彩石像,石台左右有四根高大的蟠蟒天柱,每一根天柱上盘绕着矫健的神蟒,目光凌厉栩栩如生,直看的花妖瑟瑟发抖。
敷落找到隐蔽的角落,疲惫的坐了下来:“酒酒咱们先歇歇,明日一早就去找鳐陌麒,他肯定知道下界的秘密通道。”
这一整日净折腾,敷落灰头土脸犹如丧家之犬,全然没了当初厌辞少宗主的气势。
“你敢保证咱们走了不会被抓回来?敷落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明日便回去跟玉川仙君认错吧,他对你那般好,只要你不是把天给掀了,我想他不会伤害我们的。”
一听要回凡间,花妖并不乐意,她坐到敷落身边,试着去说服她。
岂料敷落是铁了心不愿留下:“西伯昂下凡历劫总有回来的一日,我不愿听师命嫁于他为夫人,你若厌倦了凡间,咱们去冥界更好,以我的法力多加修炼,他日必定能成为像狍天将军一样厉害的魔臣。”
花妖权衡利弊:“你师尊为你寻得好亲事,嫁出去有什么不好的,有吃有喝有穿有住,日后得一两孩儿何愁地位不稳?若与夫君不得两情相悦,相敬如宾也能过的很好。”
担忧敷落日后会遭难,花妖不愿放弃如今安稳日子。
敷落眉头一皱:“我跪师尊七百余载,早已厌倦不堪,何必低眉忍气再跳到另一个火坑?酒酒,你放心。我暗地苦修妖术百载,若不能得冥王赏识,也断不会缺食少饮。况且你我是妖,行可踏江山万里,要他的情束缚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