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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ldo;那就闭上你的臭嘴，&rdo;斯卡皮瑞托厉声说道，&ldo;给我们大家节省点钱，回家去吧。&rdo;

阿诺特的脸颊烧得通红，大步走了出去。威尔逊微笑着跟在他身后，走到斯卡皮瑞托听不见的地方时，阿诺特冲着威尔逊咆哮开来：&ldo;有他妈什么可笑的？你不就是今天赚了点钱嘛。你以为你算老几，你这个北方的小兔崽子？&rdo;

威尔逊笑个不停，&ldo;回家去对你的狗发脾气吧。你这是被萨拉&iddot;詹森给镇住了，不管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rdo;阿诺特骂骂咧咧，一路污言秽语地走向电梯。

萨拉在坎农街上了一辆出租车。她断断续续地在车上打着盹，直到司机在一阵嘎吱吱的刹车声中将车缓缓停在临近卡莱尔广场的国王路旁时，她才醒过来。她付了车费，下车后穿过广场，朝自己的寓所走去。她没有注意有个衣着邋遢、并不引人注目的女人看了她几眼。她进门后，走到楼上，倒了一杯威士忌，然后就倒在床上。外面那个女人转身朝斯隆广场走去。她是军情六局的一个探子，即所谓监视人员。她带的手提箱里藏有一架照相机，已拍摄了12张萨拉&iddot;詹森的照片。这些照片很快会送去冲洗，然后交给詹姆斯&iddot;巴特洛普。

萨拉第二天到洲际银行上班时，一心想要做它几笔交易。她运气不错，市场变得活跃起来。行情的启动相当平静，萨拉认为，几乎过于平静了，超出了她圈子里的那伙人的意料。已是连续第二天行情淡静了，于是他们感到疲倦，疲倦到了有点危险和想有所作为的地步。今天要想让他们上钩是不太费劲的，因为他们会轻信谣传。萨拉只需抢先一步，抢在别人之前利用那些谣传就行了。她开始给那些最密切的关系户挂电话。由于汇率机制已濒临崩溃，货币市场更加易于波动，更加易受谣传的左右。

时间已是10点30分。市场正处在一片麻木之中，此时她来了灵感。她在剑桥大学的老朋友，现任法兰克福《时代周刊》记者的曼弗雷德&iddot;阿宾根打电话来跟她闲聊。

&ldo;刚刚与芬利斯银行通过话，嘴封得很紧，告诉我你已去了洲际银行。话可说得不太好听。&rdo;他说着笑了起来，&ldo;他们可不是金融城最受欢迎的银行，我是说你的新雇主。&rdo;

&ldo;没错，不过倒有些补偿。可话说又回来了，谁是为了受到欢迎才去的呢？&rdo;

&ldo;你说得倒也是，银行家就像新闻记者一样被人讨厌。&rdo;

&ldo;我们是一对贱民。&rdo;萨拉戏言道。

&ldo;贱民，&rdo;曼弗雷德嗓门变大了，&ldo;别跟我谈论什么贱民不贱民的。我正在试图为一篇关于经济学的报道搜集素材，采访联邦银行委员会的成员时颇费了一番周折，可是谁都不肯吐露一点消息。我并不是贪心。只要有一点点信息我就会满足的，可是他们一个个守口如瓶，无可奉告，一本正经，自鸣得意。&rdo;

他继续抨击着，不过他下面说的那些话，萨拉没有再听，她在琢磨他前面的一句话。过了一会儿，她发现电话里已没了声音。曼弗雷德已经不说了，&ldo;你还在听吗？&rdo;

&ldo;对不起，曼弗雷德。老板刚才在这儿转悠，使我分了心。&rdo;

&ldo;他是谁？&rdo;

&ldo;啊，曼弗雷德，你认为老板是个男人，我很高兴。看来德国还没有受到女权运动太大的影响，这可是一件好事。&rdo;

&ldo;好啦，好啦，&rdo;他打断了她的话，&ldo;对不起，你刚才说的是谁呀？&rdo;

&ldo;意大利人。丹特&iddot;斯卡皮瑞托。&rdo;

曼弗雷德发出一声尖叫，&ldo;啊哈，是个怪物。狂徒一个。我有个朋友早些年曾与他共过事。天哪，你真的加盟进去了！&rdo;

不过萨拉已是充耳不闻了。她正在构思一笔交易。她说了声再见后，便接通了巴黎银行的线路。约翰尼&iddot;麦克德莫特马上提起了电话。

&ldo;约翰尼，问一下你那里美元兑马克的现货价，以1oo计1？&rdo;

1英文原文onehundred在外汇交易市场是百万位上的数字，指的是onehundredillion，即1亿。

她的意思是说：&ldo;以1亿美元进行交易、两天之内结讫的美元对马克的汇率是多少？&rdo;她的言语在其他任何场合都会显得莫名其妙，但在交易厅里却司空见惯。交易员都属于精神分裂型的入物，有时会打来电话，一聊就是半个小时，有时又是一开口就谈生意。

&ldo;17745，55，&rdo;麦克德莫特大声说。他的意思是，他以17745的汇率卖出德国马克买入美元（付出17745德国马克，得到1美元），并以17755的汇率买入德国马克（付出1美元，得到17755德国马克）。这种情况下买卖间的差额，即差价，为10个&ldo;基本点&rdo;，也就是买卖的盈利。麦克德莫特是一位做市商，其职责就是从事货币买卖。他必须报出买卖价格，但却无法了解其他交易商的意图。于是盲目交易便成为构成干这一行所特有的莫测性和趣味性的因素之一。作为自营交易商的萨拉不会在货币方面做市。她什么时候想买卖多少就买卖多少。她绝不会像麦克德莫特那样听任其他交易商的摆布，但是所冒的风险要远远大于麦克德莫特。他整天都在买进或卖出货币，却很少&ldo;建仓&rdo;（即只从事非常短期的投机性买卖）。萨拉则有时要建数日乃至数周的仓位，在短期内从事巨额货币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