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呼小叫地成何体统!”梁济一边压着嗓子训斥着,听闻是三皇子的事,脚底下也没停急忙入内禀报。
“何事?”
“奴婢薇紫,皇上快去看看三皇子,怕是…怕是…不好了!”薇紫见来人,快语道。
“我的孩子!”话音未落,西侧殿便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随朕来。”祁钰看向一旁的赵松茂,不容置喙。又吩咐:“梁济,去长乐宫请皇后。”
“奴才遵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梁济眼见着平日甚少为后宫动气的皇上冷了脸色,提心吊胆。
白日风波便算了,可二皇子虽然今日在德妃娘娘和瑜贵仪身边,但到底是嫡子,皇后娘娘这会子还未来,难怪皇上动气。
皇上今日是召了瑜贵仪侍寝,是恰巧赶上这事。
可外朝内庭各有所处是规矩,中宫落正,后宫的事自然要由皇后娘娘处置。案牍劳形,一国之君哪有时间天天到后宫升堂。
“丹姝,你随朕来。”祁钰神情肃然,见她不明就里还是软了脸色。
靠山山倒,既走到这,她也该见见后宫的硝烟,学着自己长本事。
几人一进西侧殿,便见惠婕妤满身满脸是血地冲了过来,怀里抱着三皇子,孩子鼻孔唇边皆是血迹。
她神色疯迷,不住哀求着:“皇上!皇上!快救救他!他在流血啊皇上!”
赵松茂搭眼见襁褓中的三皇子脸色灰白,便已了然。心里叹息,走程序上前两指掐了腕脉,回禀道:“臣,无力回天。”
梁济才走出福阳宫没多远,便见皇后凤驾,说话间便赶了过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后在门口听见赵太医的话,如坠冰窟。
立后当夜宫中起火,已令人众说纷纭。如今宫权交回她手中不过三日,便出了皇子夭折这样的大事…
心中惶然,齐人敬天畏神,她一国之母沾上了不祥的名声,威严名誉扫地,日后又当如何统御六宫?
“不会的!皇上!您再宣太医!宣太医啊!”这飞来横祸如同晴天霹雳般,彻底击溃了惠婕妤的神智,她救命稻草似的抱着皇上的手臂哭哭哀求。
“梁济,将三皇子抱下去。”
祁钰并非全然不为所动,幼子夭折如何不令人心痛。
夺嫡之争的腥风血雨方歇前朝后宫倾轧,强者生存,这是身在皇室与生俱来的风险。
他看向一旁,赵松茂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三皇子赐名珙,待仵作验尸后以亲王之礼下葬。惠婕妤,晋位婉仪。”
惠婕妤猛然闻晋位婉仪,如同失了智般忽然住声,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