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征捏紧马辔,“宋裕,我曾以为你想要做的是名满天下的谋臣,如今看来,是我错了。你这样的人,是不要名声的。”
宋裕轻呵一声,然后低笑,“谁不想要名声呢,可周征,你知道的,朝臣一辈子都走在取舍这条路上。”
周征不置可否,“这种不干净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宋裕,算我一个。”
周征漫不经心地开口。
宋裕迎上他的目光,两人虽然时常互相嘲讽对方,但在此事上达成了一致。
周征刚从城中的市集上回来,马背上还悬着两包新鲜的炒栗子,“这个给周芙。”
他将炒栗子扔给宋裕。
宋裕又扔还了一包给周征。
“多谢世子的好意。”
“多出来的那一包,周征,你要赔罪就得自己去。”
宋裕点到为止。
“谁说我要拿这个向蒋锳赔罪?”周征稳稳地捏住那包栗子,话是这么说的,可事实上这几日他一直在想自己话是不是说太重了。
宋裕觉得好笑,“我说蒋锳了么?”
周征此地无银三百两,本想打马离开,可临走前,却又忍不住望向宋裕,“宋裕,你当初跟周芙表露心迹之前,是怎么确定周芙也喜欢你的?”
周征眼底有自嘲,也有隐隐的期盼。
宋裕笑道,,“周征,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们分开过。因为那时候我们从未对对方说过喜欢,所以周芙差一点放弃我了。周征,你若是一直试探,蒋锳也会放弃你的。”
身为过来人,在提到放弃二字的时候,宋裕的嗓音有一瞬间的黯然。
“周征,一个人喜欢不喜欢你,你真的不知道么?”
“蒋锳如今只是躲着你,等有一日她不躲你了,那说明她对你半分喜欢都没有了,那就晚了。”
周征听了这话,沉默了片刻,过了很久,才缓声道,“我知道了。”
说完,策马往军营驶去。
也是巧。
他进军营的时候,蒋锳可巧蹲在营帐边在用扇子扇着药炉子,将士们都有事情要忙,周崇焕的药总要有人煎,她闲的没事儿,就蹲在那里替周崇焕煎药。
大清早,她心情本还不错。只要强迫自己不去想周征那一日对自己说的话,她还是恣意快活的。
可一抬眼,就瞧见了不想看见的人。
她手里的扇子没注意掉到了脚边。
那羽毛扇子碰上炉子里的火,“蹭”地蹿出火星子来。那火星子刚好撩到她的裙摆。
蒋锳惊呼一声,忙用其他东西拍掉裙子上的火星子,拍完后看了一眼周征,又火急火燎地往营帐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