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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寿辰,她与永安侯一同前来道贺,见女儿女婿一同来,还情深意笃,丞相夫妻十分欣慰,丞相夫人拉着女儿左右看了看,确实是微微圆润了些,不似从前那样瘦,气色也很好,一瞧就知道过得是好日子。这样她也就放心了,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嫁给永安侯也是千挑细选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叫女儿受什么委屈。如今见女婿待她好,丞相夫人便十分安心。
只是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觉出不对来。趁着丈夫跟女婿在书房谈话,丞相夫人拉着玲珑的手,瞧她身边的初霜以及眼生的初夏:“我儿,初芷何在?她怎么没陪着你?可是哪里不舒服生了病?要不要请大夫看一看?”
由此可见丞相夫妻也都是厚道人,面对一个婢女,不过是女儿喜欢了些,他们便也善待于她。只可惜初芷不是那等知恩图报之人,她不害人就已经不错了。以婢子之身为原主庇佑,却想方设法去夺原主的东西——贪心不足蛇吞象。玲珑看着丞相夫人,轻轻一笑,挥手让初霜初夏外头候着,淡淡道:“被我打了。”
女儿什么脾性,做娘的最清楚,她的女儿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更何况是跟她朝夕相处一起长大的初芷?定然是初芷做了什么让她无法原谅的事。丞相夫人眉头一皱:“我儿,生了何事?”
玲珑问:“娘,当初向爹爹求娶我之人不少,为何爹娘最后选择了侯爷?”
丞相夫人虽然不知她为何这样问,却还是回答了:“青年才俊中,唯独侯爷,不仅出身高贵,亦有本事,他的爵位可不是如其它世袭的那般花架子,而是他自己在战场上挣回来的。他与你爹爹又素来交好,为人有情有义,容貌生的也好,足以与我儿相配。”
“是啊,是很好,万中选一的乘龙快婿。”玲珑嘲讽的笑笑。“既然这么好,自然喜欢他的也不止我一个。”
丞相夫人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
“娘不知道吧,在我还未嫁入侯府之前,初芷就与侯爷两情相悦了。”玲珑讥讽地笑。“那婢子假借我的名义同侯爷接触,一来二去,两人便勾搭成奸,此还不算,若是侯爷来退婚求娶初芷,堂堂正正地说了,我倒也高看他一眼。他却不愿,又要娶我,不想跟爹爹交恶,又要初芷,想左拥右抱,没少恶心着我。”
“什么?!”丞相夫人气坏了。“初芷、初芷她竟敢!我相府中人谁亏待她了?!我儿视她如姐妹,我与你爹爹几乎将她当作义女来看,她竟做出这等不知羞耻之事来!”
随着初芷年岁增长,丞相夫人也有点忧虑,这孩子越长越是妖娆,活脱脱一副瘦马模样,只是平时做事一丝不苟滴水不漏,女儿又十分信任初芷,她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等女儿有了身子稳定了,就给初芷寻一门好亲事嫁出去,也好叫她一生衣食无忧。只是万万没想到,哪里需要她给物色人家,初芷早盯上她的女婿了!
想到这里,丞相夫人几欲作呕!
“娘。”玲珑冷淡地看了她一眼,不理解她为何那般激动。“你为何只骂初芷?”
“我如何能不骂她?这等背信弃义令人唾骂之事,她也做的出来!”丞相夫人怒不可遏,若非初芷不在,她定要叫人将其打杀了!这等背主之奴留着有何用!谁能保证日后她不会再捅一刀?
“侯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玲珑哼了一声。“这两人不过是臭味相投,才一拍即合。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与初芷两情相悦在前,却还要来骗我成婚,可见其性格卑劣自私,薄情寡义。我处置了初芷,他一言不,活似曾经什么事都没有过。若非我亲眼所见他们二人在床上颠鸾倒凤,真要信了他的鬼话!娘你可知道,夜晚我睡了,初芷便在我的安神香里添加催眠之物,而后便引着侯爷去她床上,与我不过一墙之隔!”
丞
相夫人听了,几乎要晕过去,她捧在掌心的女儿,就是这样叫人糟蹋的!“我儿!我苦命的儿!”她忍不住哭出来。“我要告诉你爹爹,叫他为你做主!”
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把女儿嫁出去!如今嫁了这么个中山狼,哪里是她当初想象的那样,给女儿寻个依靠!
玲珑微微一笑:“只怕不用娘告诉,爹爹已经知道了。”
丞相夫人抬头朝门口看去,赫然看见丞相大怒推开门走进来,身后跟着的正是脸色惨白的永安侯。在这之前,他们耳鬓厮磨,夫妻情深,可方才他与岳父说完话来寻各自妻子,却在门口听到这么一番话,他才知道,原来妻子真的什么都知道,可笑他还以为她一无所知,想着此后将那件事埋在心底,再也不做对不住她之事,同她好好过日子,疼她爱她,却不曾想,她早将一切看在眼里,甚至觉得他卑劣寡情,自私无义。
怎么、怎么会是这样呢?
这是丞相这么多年来过得最糟糕的一个生辰。前一秒他还极为欣赏的女婿,这一刻就已然让他恨到了骨子里。他甚至话都不想再同永安侯说,大步跨进房门命令妻子:“将女儿带进去!此后再也不与这等无情无义满口谎言之人见面!我的女儿不是生来叫人糟践的!”他已经怒极,转身去推想进来寻玲珑的永安侯,“给我滚出去!稍后我便写了和离书,我这女儿配不上你这前程似锦的永安侯!快走快走!这里不欢迎你,日后你也不必再来!”
谁家的女儿不是如珠如宝养大的,他的小女儿自幼便是掌上明珠,生怕摔了磕了,待她成人,他千挑万选才将她许给永安侯,本以为女儿后半生有了依靠,哪里知道这女婿却是个中山狼!还有那初芷!真真是狼心狗肺之徒!世上怎会有这般人,做出这等事?
“岳父——”
“你别叫我岳父,我受不起你这一声岳父。”只要想到女儿曾经亲眼看见这个乘龙快婿和贴身婢子做那等苟且之事,丞相心中怒火便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你既然喜爱那初芷,便娶她为好,最好再为她去寻当年将她卖掉的生父,那才是你岳父!”
永安侯此刻已经语无伦次,他生平从来不曾如此慌张不安过,妻子刚才被岳母带走时连回头看他一眼都没有,事到如今他只想先见她一面,他有好多好多的话想问她!
可丞相的情绪实在是太激动,他老人家上了年纪,身子骨一直不大好,永安侯也不敢气他,丞相不知道从哪里顺了根扫把便来撵他,堂堂永安侯,竟就这样被活生生打出了相府,狼狈不堪。
今日本是来贺寿的,结果却闹成了这副模样,相府宾客尚未散尽,许多人已经瞧见了这一幕,向来让丞相满意的女婿永安侯竟被打了出去,不知道是生了何事?他们满心想知道,却又不敢去问,丞相脸色难看,派人来说今日寿宴到此为止,客人们再好奇,也不得不离开,走的时候看到永安侯竟跪在相府门口,没有人敢去询问生了何事,只能暗自猜测,很快地,丞相将永安侯赶出门一事便传遍了京城,闹的满城风雨。
初芷自然也知道了,她乍一听到这个消息还有些神情恍惚,这时候灶膛里的稻草掉了几根出来,燃烧着的稻草烫在她手上,疼的她心惊肉跳。
没一会儿听到了推门声,初芷狠狠一哆嗦,丈夫就走了进来,一把抓起她,也不管灶膛里还没熄灭的火,像是拎小鸡一样拎着她到了屋子里,扔到床上,便扑了过来。
这管事自打没了雄风,便四处求医问药,可这病如何是能随随便便治好的?他一开始对初芷尚且百般爱护,可初芷哪里瞧得上他,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一来二去,管事的在外头喝了二两酒,上了头,回来就想跟初芷亲热,却被她狠狠打了一巴掌,这下可打起了管事的火,当下不管不顾的,竟将初芷折腾了个死去活来,嘴里还不干
不净的骂,不过是个二手货,一个破鞋,他娶了她本身就委屈了自己,否则怎么会遭来这份罪受?在侯府舒舒服服的当个管事不好吗?
每日吃香的喝辣的,也比在外头四处奔波赚不到几个子儿来的强。
他恨极了初芷,觉得这都是她带来的霉运,敢弄第一次,自然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事到如今,初芷再也不敢在他面前拿什么派头了,成日老老实实的,看到他大气都不敢出,大大的满足了管事的虚荣心。他又有些恨永安侯,便在凌虐初芷时幸灾乐祸,任你如何厉害,你的女人如今还不是任我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