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说,开始我也认定他们肯定有一腿,可是我后来细细观察了一下,还真的没有,丽丽虽然年轻,又是大学毕业生,是个见过世面,胸怀大志也很无私的女孩,她知道我们夫妻间有问题后,她开始去找王达敏出于什么心理不知道,后来却表现出非但没有趁火打劫,而是良苦用心地来撮合我们,在这点上,我特别感激她。
李秀枝问,那你们现在夫妻关系怎么样?有在一起做那事吗?
荷花伤心地流下了泪,说,没有,我们的夫妻关系有名无实了,我对不起他后,尽管他不提这个事儿了,甚至也没有对占运光进行过什么责难,但他却不肯再同我做床上的事了,我知道这只不过是暂时现象,最后我们还是要分开的。
李秀枝听了这话,心里一个激灵,心想,将来他们要是真的分开了,她就可以去追王达敏,她想自己现在除了嫁错的这个男人之外,只有王达敏对上她的号。于是她又试探着问荷花,荷花姐,你们要是真的走不到一起了,你会嫁给谁?是占运光吗?
荷花应道,那当然是他了,我和他的事儿满天下人都知道了,他又没有老婆,他想娶丽丽,也和丽丽上过床了,可人家丽丽看不上他,人家丽丽是什么人才,肯同他做夫妻?我不嫁他谁嫁他。
李秀枝又说,要是到了哪一天,什么地位、职业、身份地都不讲了,只有结结实实的爱,男人喜欢女人,女人也喜欢男人地相爱,那有多好?
荷花说,现在恐怕还很难,双方总要讲相当条件,也就是过去说的“门当户对”,最好嘛,男的总要比女的高过半个一个头的,似乎这样的婚姻才最理想,也已成为社会共识。
荷花又说,有一次我听李铭说,在有阶层差别的物质社会里,就没有绝对的*自由,总要讲个经济地位或者社会地位什么的,只有到了共产主义社会,消灭一切阶层差别了,物质极大丰富,人的素质都提高了,人人各尽所能,各取所需了,才能够达到真正的*,他学问大,我想他说得是对的。
李秀枝应道,那是哪一辈子的事啊,我们这一辈子都没有解决好呢,还管到那么久的事儿,我还听说,将来科学发达了,物质丰富了,还不要家庭了呢,谁愿和谁*,只要对方不拒绝都可以,那才自由自在呢。
荷花见李秀枝这么天真烂漫,就有意问她,死丫头,你对男人这么有选择性,如果由着你再嫁一回,你会选择谁?
你要我说真话?
当然。
李秀枝不由自己地应道,那就是你现有的丈夫王达敏。
荷花听了很是吃惊,心想,王达敏也有让李秀枝这么对应的气味?她听说男女之间的吸引力主要是气味,就问,真的,不开玩笑吧,你不是贪他现在的地位或者其他什么吧?
李秀枝坚决地说,不,我完全是喜欢他这个人,而且打心里喜欢,只要他走到我的面前,闻到他的气息,我不但会下身冒水,甚至都会激动得浑身颤抖起来,这绝对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对号入座,就是你说的气味相投,跟他的社会地位或其他什么条件都毫无关系。
荷花似笑非笑地说,好啊,你原来心里也装着他,可他对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就不得而知了。真是造孽啊秀枝!
李秀枝这时才知道自己一高兴,连这样本不该告诉她的内心的秘密全向她倒出来了,赶紧强调说,荷花姐,咱们有约在先,我们今天的讲的事情,谁也不能对第二个人讲的呀。
荷花说,你放心,我会信守诺言的,你也应该这样。
对,我也绝对不会把你说的话告诉别人的。 。。
第十九章 浅尝则止
过了几个月,许一清和夏莲姝负责开发的育王庙商品房工地就要竣工了,几排坐北朝南、错落有致,依山傍溪,公园般秀丽的小区环境,让人歆羡不已。原先许多人花重金在城区繁华地段购买的商品房的业主,看到这里物美价廉的住宅小区,简直把腸子都悔绿了。根据规划,这里还要建幼儿园、托儿所、小学校和菜市场,形成完整的生活小区。建设这个小区,占地几万平方米却不占一分耕地,不毀一棵树木,还植造了一批绿化树,可谓得天独厚的极品住宅环境,而且房价极廉,每平方米的销售均价才2000元,比市区低了近一倍,这样的商品房,还没有盖好,自然就预售一空了。后来弄得只有靠政府出面进行排队抽号预售,这么一来,自然冲击了在城市中心的开发商了,使他们的商品房闲置了不少。
有人问许一清,既然这么紧俏,为什么不抬高价格,商品房就是随行就市的嘛,许一清回答说,我们葛生跨业集团总公司的宗旨是:“走市场经济之路,不唯利是图经营;创最佳社会业绩,不谋取不当利益。”做什么事都要考虑到国家、人民群众和集体都能够利好的一致性。大家听他这么一说之后,才认真地去看早在建设之初,在不远处的育王庙围墙外面果然有落款“秦县葛生跨业集团总公司宣”的上述这些内容的大型标语。
这件事,让社会上的人都进一步认识了葛生集团的真正性质,由此名声大震。因为多少年来人们对标语口号的厌恶,在这里得以改变,由于说一套做一套是国情使然,也让国人麻木,就像著名作家刘震云说的,国人多短视,多说话不算数和没有自信。没有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县级一家股份制民营企业却能够结结实实地做到言行一致、表里一致。由此,人们相信了它的生命力和发展前景,也让人看到这个社会的未来希望。
夏莲姝看到社会上的人都羡慕她在这样的企业里上班,心里有一股自豪感
冬日里的一天傍晚,许一清和夏莲姝从即将竣工的大楼顶上下来,他们又往西边山道上走去,两人并肩迎着暖烘烘的夕阳散步。冬天的太阳本就早落,走到半道上,余辉染在一片人工林的末梢,像抹上一层薄金,使得整个山坡变得光芒四射起来。他俩经过古朴的育王庙,但没有进去,而是绕着它的涌道继续向山坡上攀援而去。他们俩或许心里都装着事儿,都默默地走着,谁都不致一词,恐怕这是他们俩最难堪的一次同行了。想想看,两人都是高学历的工科人才,谁都老大不小了,许一清还离异过,彼此都经历过生活的沧桑和情感的变迁,当他们决定在这个不起眼的秦县,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中后期才来谈感情,这是一件多么滑稽的事情啊,同那些少男少女们拉着手相拥相抱相比,显而易见是落伍了。于是,许一清就采取不谈感情而专谈命运的方式,向夏莲姝展开了攻势。他考虑了一阵后问夏莲姝说,莲姝,你相信不相信命运的存在?
夏莲姝应道,我也说不清楚,从我固有的人生观来说,命运这个东西是不存在的,它多半是失败者的自解嘲而已,但是,我有时候又觉得它确实是客观存在的,有时它会使我感到害怕。
何以见得?他问。
她说,就从我自己这十来年的经历来看,和同学们相比就知道自己的命运有多不济了。
许一清通过这段时间同她相识后才知道,她是真正的老实人,所以才混到今天这样。她原是秦县乡下人,八十年代中期,大学生仍然作为“天之骄子”分配到哪儿都是宝贝疙瘩的时候,他为了照顾父母,就回到县城来了,按说,他作为工民建专业的本科高才生回到县里,不分配在县政府也应该分配在县建设主管部门这样的专业对口单位,可是当时县农械厂正在搞扩建,县里就说你就到农械厂去,正派上用场。她想也是的,国家培养我们,不就是派用场的吗,于是没有犹豫地就去了,他在厂里确实干的不错,后来还当了副厂长,可是,进入九十年代中期以后,这个山城的农械厂,同全国大大小小的这类厂子一样,最后的命运只有停办关闭,让所有人员下岗。夏莲姝是有高学历的,按说可以调到县直什么单位去吧,谁知通过十几年的社会变迁,这时期的大学生不稀罕了,县直各部门,就是县建委这样的的技术部门,早就编制超员,人满为患了。她不想求人,这样就只好下岗在家拿最低生活费。而她的同学,无论是分配在城市还是别的什么地方,这时候都是社会中坚或者业务骨干了,她想到自己这么狼狈,更是同外界隔绝了起来,生怕自己的窘况被同学知道后会成为笑话。后来还是葛生集团广聘人才,她才有重新就业的机会,所以她特别珍惜和安心在这儿工作,也对公司特别有感情。
许一清说,依我说呀你就是太老实了,性格决定命运,你想想看,你比你那些同学差过什么了,人家现在生活得多滋润就有多滋润,攀在高枝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你却还在这里打工。
夏莲姝似乎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就回击道,你在省城一家大公司干的好好的,还是工程部长,怎么也到这里来打工了呢,跟我不是一个样?
许一清说,那我是看准了这里的发展前景,才自动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