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姑射山下有流沙百里,再往南是三百里水泊,只因山下尽是流沙故此处无城,且鲜有人烟。
一天夜里,正值明月高悬,整个北姑射山方圆百里突然间地动山摇,旁边百里水泊的水位猛然下沉,清澈的湖水也一时浑浊不堪,那中间的百里流沙也开始塌陷。
这翻天覆地一般的震动,足足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停下来,最后那百里流沙竟然多出不少洼地,沙子也变得湿润。瞧这样子,不出百年此处将会变为湿地。
传说当夜有人还听见了一声龙吟,后来在此建小镇的人都说,那晚是水泊底的神龙翻身。
且说石弢一行按下出口的机括,整条甬道震动,从石门缝中有水喷出,几位心有所悟,连忙闭气。果不其然,随着石门抬起,大水奔涌而入。
几位逆流上岸后,亲眼见证了百里黄沙的塌陷,随着一声高亢的龙吟声,八份无量功德显现。石弢五人各占一份,柳仙儿占去一份,尸魔陈珂竟也占得一份,还有一份直奔青丘而去。
众位连忙盘膝而坐炼化功德,原本张青、黄顺、杨逸、圆净四人是刚突破人仙一重,转眼就突破至了人仙二重境,石弢本离人仙二重只有数颗大穴,正要炼化时,又有大半功德离体去了青丘,剩下的功德也就刚好够他突破人仙二重淬体境。
此番突破,石弢实力大进,步入二重淬体境,一身气力得以精进。
但石弢却大为不忿的问三娘道:“三娘,说好的平分,怎么到头又被你分去大半?”
三娘笑道:“你原先突破人仙一重时,是找大姐借的功德,如今功德无量,合该还她了。”
石弢恍然,不再纠结。接着又听三娘说道:“得此番功德,我修为已至地仙四重境,不日就要渡劫,接下来你不可再借我的法力,也请不到我上身了,等天劫过后,我再通知你。”
石弢点头称是,随后便听柳仙儿也说是要渡劫,与张青及众位告别后,化为一条巨蟒游走。
不知为何尸魔陈珂原本苍白的脸色好似浮出了一丝红润,也与众人说道,此间事了,机缘已得,找地方潜修去也。
最终还是留下了石弢五人及昏迷的小狐狸,只因石弢与杨逸的灵驹还在陈家村,且天色已晚,故此众人回到陈家村,将就在村歇息了一晚,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众人一番告别后,分道扬镳。杨逸欲救妻子,要寻舟南下,去往青丘,黄顺则是要回南姑射山,与杨逸正好同路;张青说是要见识西州仙域,独往西方;石弢则和圆净一道,北上前往姑射城。
姑射城,东次二山域域府所在,此城比青丘城还要繁华,姑射山中虽无异兽,但加上南北姑射山脉,横跨方圆一千多里地,多流水,可谓是依山傍水,朝廷又将域府设于此城,故此城兴旺。
从山上俯瞰,无数小河穿城而过,小河边绿柳成荫,城中有数不尽的石桥,小河里有各式各样的捎客船只,青砖碧瓦的宅子是鳞次栉比,檐上刻着飞禽走兽,恰逢细雨绵绵,又给姑射城上几分别样的韵味,恰似柔和的黄酒一般回味无穷。
石弢、圆净二人自离了陈家村后,一路说说笑笑就来到了姑射城,刚进城中,圆净便要拉着石弢一同去域主府,好尽一番地主之谊,但石弢不大会和官府中人打交道,因此与圆净辞行,圆净见石弢执意不肯,只得放弃。
二位分道扬镳后,石弢寻了家客栈,招呼堂倌好生喂马,打来热水,舒舒服服的浆洗了一番,换回一袭白衣,这才下楼吃饭。
天色尚早,正是申时,趁堂倌上菜的时候,他又把人拉住,打探起城中异事。
那堂倌笑道:“您算是问对人咯,咱还真认识一位奇人!咱这客栈的酒菜,在这姑射城里是出了名的,特别是咱的黄酒,都是封存了三年以上的好酒!这
常来的客人里,有个姓刘的书生,这个书生很有才气,每次在这喝醉了,都能吟诗作对。”
石弢笑道:“酒醉吟诗的书生算不得稀奇事儿。”
堂倌神秘一笑:“吟诗作对不稀奇,这书生前段时间搬进了的宅子却不一般。”
石弢疑惑:“什么样的宅子?”
堂倌解释:“那宅子是他大伯家的,说是半夜后院总有响动,故此他大伯家不敢住了。”
石弢听到这就来精神了问道:“那宅子何在?”
堂倌说道:“离这不远,穿过前面那个坊市就是。”
石弢听闻后,点头称是,心说:这宅子恐是有问题,得去看看这中间有没有买卖。于是打发了堂倌,吃完晚饭,便寻了过去。
途径坊市,石弢在中间逛了一会儿,居然找到了冥精,只花了二两银子,又跑到铁匠铺,请人加工,画了图纸让做的铃铛,正是“引魂铃”,明儿个一早来取。
石弢窃喜,心说有了这引魂铃,自己就能做个赶尸先生,哪日遇到顺路的,还能小赚一番,乐乐呵呵地就来到了堂倌说的宅子。
那宅子看上去并无怪处,里头亮着光,看起来是主人在家,于是石弢敲开了宅门。从里头出来一人,二十多岁,书生模样,面容俊朗,是个读书人的精神头儿。
那人见石弢陌生,疑惑的问道:“足下何人,有何贵干?”
石弢双手抱腕说道:“在下石弢,乃是行路之人,路过姑射城,懂些个驱邪的手段,在下榻的客栈里听闻此处宅院有些邪门,故来此造访,欲行驱邪行善之事。”
那人一听喜道:“原来是方外高人,请进请进。”
说罢,热情的拉着石弢往院里走,石弢一边走一边问道:“公子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