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那个老头隐隐有了一并杀了沈怀弃的念头。
沈怀弃回头问那算命先生道:“他为什么要杀你?”
那个算命先生眼神冰冷:“从我十岁那年起,他们就想杀了我了,因为他们觉得我有一天会杀了他们。”
沈怀弃立刻不满道:“这是什么道理?简直不可理喻!”
沈怀弃看了一眼那算命先生瞎掉的那只眼睛,心里暗暗猜测恐怕又是哪个地方的鬼神之说,“独眼蚩尤屠戮天下”的荒谬说法他还是略有耳闻的。
“小兄弟,你不要被这个人的样子骗了,他就是一个魔头!”那个老头恶狠狠地盯着那算命先生,“他有疯病,疯起来的时候可是杀人不眨眼!”
那个算命先生跟赌气的孩子一般“嘁”了一声:“我不疯的时候杀人也照样不眨眼!”
沈怀弃皱眉道:“这位老前辈,我看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你凭什么说他是魔头?他可曾杀了什么人?”
那个老头眼里一怒:“他杀的人,多得数不清!”
那算命先生笑道:“我只该死的人和要杀我的人。欧阳一北,你倒是从我杀的人里举个不该死的来?”
沈怀弃听到“欧阳一北”四个字,立刻一愣,问那老头道:“你是欧阳家的人?!”
“正是!”欧阳一北答道。
沈怀弃神色一凛,冷冷问:“你们为什么要害崔亦笑?”
“崔亦笑?”欧阳一北听到这名字后不禁冷笑,“不只是崔亦笑,季啸风和沈楚的儿子都得死!”
沈怀弃本就对欧阳家的人没什么好感,听罢这话之后便立刻冷冷抬剑,道:“既然如此,我们便把这位公子的事和我们的事一并做个了结——我就是沈怀弃!”
那个老头一惊,随即眼中露出恨意和杀气,双掌一烫,便带着大火燎原一般的掌风击了过来。
沈怀弃对那算命先生喊了声:“快躲开!”同时一手扯下了凤求凰上的黄绢,一剑刺了过去。
那算命先生依言退了几步,隐约能见右腿有些跛。低头想了片刻,那算命先生竟转身慢慢离开了对战的二人。
欧阳一北的双掌和凤求凰僵在空中,一时谁也进不了分毫。而沈怀弃本就是靠着剑僵持着,自然感觉到更加吃力。
那算命先生走了二十来步,忽然回头看了一眼,正好扫到了沈怀弃掉落在地的花糕。低下头,那算命先生看了一眼自己提着的那份吃了一半的花糕,忽然一皱眉头又调头往回走了过来。
沈怀弃见那身影移了回来,急忙阻止道:“你腿脚不便,还不赶紧离开,万一……”
“你既然知道自己支持不了多久,还叫自己唯一的帮手离开?”那算命先生笑了起来,“你就那么想死?”
“死一个也比死两个好,我……”沈怀弃话没说完,就被那算命先生接口道:“你死也比我死好,对吧?”
沈怀弃点头,然后道:“为侠者理应如此——你还不快走?”
“上次在汴州你帮了我一次,我还觉得你是真有侠义之气那种人。今天看来,你这人原来是一股子傻气!”那算命先生笑了声,然后收了笑容,对欧阳一北冷冷道:“是不是有些后悔自己贸然出手了?低估这个傻子了吧?”
欧阳一北是真凭着内力在僵持着,此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脸色却难看起来,眼里也露出了恐惧之色。
沈怀弃却有些不悦——谁是“傻子”?!
那个算命先生忽然抬起一只手,在欧阳一北的肩头看似轻轻一拍,随着骨骼发出的一声清脆裂响,下一刻,欧阳一北便软了一只手,被沈怀弃手中凤求凰的戾气击退数尺,喷出一口鲜血来。
沈怀弃口中也是涌起一股腥甜,看了一眼那倒地不起的欧阳一北,沈怀弃便知道那人肯定是再也站不起来的了。
扭头看着那个算命先生,沈怀弃眉头紧锁——这欧阳一北来得真是巧,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算命先生跟好管闲事的沈怀弃说话时动了手!
那个算命先生转头看着沈怀弃道:“你猜到了吧?”
沈怀弃皱皱眉,答道:“你知道有人杀你,所以故意把我卷进来——你早知道我是沈怀弃,可以让欧阳一北转移视线暂且不忙对付你。”
“要不是受了伤,我也不会出此下策……恩,还有——谁叫你长得一脸呆气,要我觉得你很好利用呢?”那个算命先生说得一本正经,沈怀弃却黑了脸。
“你不是打算跑掉的吗,怎么又跑回来?”沈怀弃冷冷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