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记忆的第一件事便是关心仙界安危,这倒也符合白宁的性子。
聂梵动了动唇,心头闷得厉害:“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关心仙界?”
他以为她至少会问一句,为何要剥了她的仙骨。
“除了这个,我还要关心什么?”白宁抬眸看他,冷漠得仿佛十二月的冰,“质问你为何要剔我仙骨吗?”
聂梵一滞,未曾开口。
“有什么用处吗,反正……纵使有仙骨,我也不过是个背负着半神之神的凡人。”白宁的语气平静,未有波澜,“既然你想要,那便拿去吧,当做补偿昔日刺向你的那一刀。”
她平静得就像荒废多年,早已爬满藤蔓的枯井。她表现得越是平静,聂梵心下便愈发闷。
“我并非此意,白宁……”
“我不想听这些。”白宁抬眉看他,眸光清冷,分明单薄得如同一张纸,可眸光却锐利得仿佛一把剑,“聂梵,你就直说吧,如何才愿意放过仙界。”
她已经没有了与他纠缠的耐心,她的心里还是装着她的仙界。
“仙界仙界仙界……”聂梵抿唇,心口处仿佛有一把无名火骤然烧了起来,“你永远想的都是你的仙界!”
像是控制不住内心的暴怒,他捏着她的肩,强迫她与他四目相对:“你到底何时能忘了这些,好好看一看周围的一切,好好看看我,好好看看……你自己。”
聂梵不明白,她都已经这样了,为何还要为仙界操心。
分明那里从未给她带来过快乐。
聂梵想不通。
月光下的少女,白衣胜雪,精致的面容苍白得厉害,眉宇之间透着浓浓的病弱。
聂梵呼吸一紧,手中不自觉用力。
她的身体已经那样弱了,连他都开始害怕她是否会随时死去,可她自己呢?却从未将她自己的身体放在眼里。
她凭什么这样糟蹋她自己?
魔帝的盛怒突如其来却又那样浓烈,白宁蹙眉,任由他死死捏住自己的肩膀,咬牙没喊一句痛。
可脸色更加白得彻底,呼吸也便得极慢极慢。
感觉到她的变化,聂梵下意识松开了手。
“抱歉,我……”他有些手足无措,像是无意踩痛了幼猫的孩童,“我不是故意……”
“没事。”白宁气息很重,仿佛在用极大的力气呼吸,可她依旧咬着牙,抬头,用半是倔强,半是哀求的眼神看向他,“聂梵,放过仙界。”
一字一句,宛如钝器敲打心脏。
沉默,开始在两人之间蔓延。
聂梵看着她,良久,才动了动唇:“若我说不呢。”
“那……我会一遍一遍请求你。”白宁顿了顿,补充道,“在我死之前。”
“死”字轻易的从她嘴里蹦出,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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