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执墨回去的时候,小魂淡已经睡着了。
薄薄的空调被近乎于没盖,她双腿闭着蜷缩在胸前的姿势很婴儿……
也很防备……
一手还拿着被角想要给她掖好,宁执墨再触及到她哭过之后明显红肿的眼皮,本就酸胀的一颗心像是淋上了强酸强碱,腐蚀而疼痛。
“究竟……发生了什么……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深邃的眼眸愈发灰暗,宁执墨纤长的眼睫颤了颤,在自家小姑娘的额头落下轻柔一吻后,折身去了书房。
作为a市最负盛名的宁家新一代预备掌舵人,以运筹帷幄著称的宁家三少,在某些事情上面,也是无法预料的。
比如,在他关门的那一刻,床上小姑娘先前紧闭的一双眼眸倏然睁开,强忍的泪光朦胧。
再比如……
敏锐地嗅到了空气中残留的燃烧味道,宁执墨走到书桌旁边时,并没有看到猜想中的黑色包裹,取而代之的,是垃圾桶中一团经过烧焦不成形的黑色录像带。
印刻的样式可以看出是源带。
被小魂淡毁了的源带……
别墅里的阿姨起夜看到厨房的灯亮着,她睡眼朦胧地走过去:“三少,在给小祖宗煮牛奶吗?”
“嗯,”宁执墨打开冰箱的动作一顿,侧目,“她今天晚上没有吃宵夜就睡了吗?”
“对呀!估计小祖宗是空调吹凉感冒了,今天晚上的胃口都不太好呢……需要我来热一下吗?”阿姨询问。
宁执墨摇头的动作自持:“不用了。”
刚才在客房洗了澡换了家居服,宁执墨颀长的身形笼着淡色的布料,浑身倾泻而出的淡薄气息宛如窗外黑夜中的胧月,出尘清傲。
可望,而不可及。
把下午小祖宗饭点的反应和眼前的三少联系起来,阿姨心中隐隐涌出一些不好的预感……
“别说小祖宗是个通透的人,就说三少,那也是舍不得让小姑娘受丁点委屈的,我一定是想多了。”
一边喃喃地反驳,阿姨道了晚安,一边打着哈欠回自己的房间了。
………
以为她没有这么快醒来,宁执墨调的牛奶温度偏烫。
端着有热气传导的杯子,他推开门,便看见那柔软的一团靠着床头坐了起来。
一双清澈的眼眸明亮如星辰,小魂淡平静如古潭般地望着他向自己走来,俊颜熟悉而从容,宛如裹挟这朗朗辉光。
突然,她开口:“酸酸,我可以和你说说话吗?”
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宁执墨自然都将她肩膀揽进自己怀里:“嗯?”
小魂淡垂着眼眸:“以前我说过,支持你去部-队,支持你做自己想做的事,支持你以任何方式掌舵宁家,对吗?”
依稀猜到什么,宁执墨没说话。
也不需要对方的回答,小魂淡攥着他衣角玩的手微微颤了颤,放开:“可是,现在,我后悔了可以吗?”
“酸酸,我后悔了,我不想你去部-队了,你别去了好不好?”
从小就知道,看到别人眼睛说话是对别人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