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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第1页)

己在画里?珍娘拼命拍打面前那层琉璃,却无论如何也出不去了。就见那女子将画卷慢慢卷起,珍娘眼前黑了下来,身体似乎也动弹不得了。就听那女子在屋里大声唤小惠的名字。不一会儿小惠被别的丫头叫了来,那女子对小惠说:“这画哪里来的,哪里去。对了,我方才不小心溅了酒在画上,回头给画画的人多给几两银子算赔偿罢了。”珍娘感到身体一震,想是那女子将画卷丢在地上,不由头晕眼花,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珍娘幽幽醒来,眼前似乎有了点光亮,但身体还是动不了。耳边传来小惠的声音:“梁公子莫生气,小惠惹恼了我家姑娘……”,珍娘定睛细看,见那日的俊美少年正憋红了脸儿,桌上扔着一点散碎的银子。看看四周,是一间不大的房间,摆设极其简单。就听少年接口说:“拙作不人贵人眼也罢了,把污了的画卷退还也忍了,为什么拿这些银两来?无功不受禄。天色不早,请小惠姑娘收了银子回去吧。”小惠垂了眼,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收拾了银两默默地出去了。那姓梁的美少年叹了口气,将退还的画铺平,又看了看,伸手探了探那团污痕,自言自语道:“可怜深谷兰绝世,风雅舒然少人知。有了这污迹,一时半会儿你是没人要了,还是我与你相伴吧。”珍娘对着那少年美目,觉得被他手指轻轻一拂,耳边又听到如此言语,脸红心跳,手脚酥麻,无奈动弹不了,只能看那美少年将画挂在里屋卧房墙上,轻叹一声,扭头出去了。一直到天色暗了,珍娘才见少年手举着一盏小小的油灯回来。一点昏黄灯光,映的少年如诗如梦,珍娘不由看的痴了。

少年将油灯放在床前的小几上,正要宽衣解带,忽然目光落在挂着的画上,那一点污迹似乎比白天扩大了许多,而且形状如一个女子,眉眼清晰,不由“咦”了一声,连道:“奇怪。”上前摘下画放在桌上,伸手铺开笔砚,点了水,一边细细的磨墨,一边琢磨,稍时墨备,少年拿了支叶脉细笔,沾水点墨在笔尖,小心的画了起来。珍娘只觉得笔锋正沿着自己的身体轮廓不急不缓的运行,笔到之处顿觉轻松。一会儿时间,一个窈窕佳人便在少年笔下诞生,少年看看又看,似乎这佳人在哪里见过,抬手去拿朱砂为佳人点上樱唇,手里却抓了个空,这才想起白天将朱砂红放在外屋,便转身去外屋寻找。趁这个空当,珍娘试着动了动身体,就听扑通一声,自己落在了地上。由于身体被固了半日,这一动,酸麻疼痛,珍娘不由哎哟一声瘫倒在地面上。外屋的梁生听到动静,不知从哪里抽出根棒子,装着胆子挑了帘子喝道:“谁?”珍娘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忍了疼痛,坐在地上不敢动弹。

就着昏暗的灯光,梁生定睛一看,一个女子正战战兢兢坐在地上,几乎缩做了一团。梁生大惊,只远远的站着问:“你,你是鬼还是妖?”珍娘见梁生仿佛被吓了一跳,忙抬头回答:“我是谢家珍娘,也不知怎么的就到了这里。”

梁生听到谢家珍娘四个字,方才突然想起为何自己觉得这女子形容如此熟悉,的确是昨天看到的车中妙龄女子。看看这女子衣有缝,身有影,娇柔可人,一副无害模样,心底不由松了口气,可还是奇怪一个孤身女子是如何进到自己的房间,可又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一时两人相对无言。

过了许久,梁生笑了,是鬼怪又如何,是活生生的人又如何?君子坦荡荡。便清了清嗓子,对地上坐着的女子说:“地上凉,姑娘今晚委屈在梁某这里歇一歇,明天梁某送姑娘回家。”说完就放下帘子,留珍娘一个人在屋里。珍娘抚着麻木的腿,艰难的站起身来。看那梁生在外边熄灭了灯火,才半蜷了身子倒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想到天亮就要回家,自然是好事。可是,如此一来,自己怕是再没有和梁生单独相处的机会了。想着梁生谦谦君子,心里实在是爱慕。辗转了半宿,看看天亮,听到外边有了动静,知道是梁生醒了。珍娘爬起身来,只匆匆对着镜子挽了个发髻,才惊觉自己身上的丝绸衣服不知何时变成了粗布的,有忽然想起那个和自己面貌一模一样的女子,不由心里害怕起来。正想着,梁生端了洗面水进来放在面盆架子上就又出去了,珍娘越发觉得这梁生可人,竟然把回家的心意淡了。

辰时才过,梁生就带着珍娘到了谢府大门附近,看到谢府有人出来。梁生便冲珍娘施了一礼,多少有些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珍娘看着梁生的背影,忽然心里一空。谢府出来的人正是珍娘房里的两个丫头,准备卖些刺绣的丝线,迎面碰到珍娘,两个人不由多看了珍娘两眼。就听一个道:“稀奇,和咱们姑娘真像。”另一个说:“只是眉眼相似罢了,看那穷酸的样子,哪有我们姑娘雍容大方。”两人竟然嘻嘻哈哈的从珍娘面前走过去了。珍娘忽然下了决心,三步并做两步朝梁生追了过去,人道是,只慕鸳鸯不慕仙,珍娘觉得只要能和梁生一起,就是天塌地陷也无所谓了。

三天以后,珍娘和梁生便定了终身。才子佳人似乎有了最好的结局了。无奈何,实际的生活有时候和书上是大相近庭的。那梁生本来一个人自顾自的勉强有个温饱,如今加了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谢家小姐,有时候连饱饭也吃不上。梁生为了养家糊口,又教了几个学童。每日里除了卖字画外,回来还要挑水劈柴,洗衣做饭,时间长了实在是吃不消,不免要珍娘分担。那珍娘从小娇惯,女工女红是一概不会,连稻米和高粱都分不清,如今要自己洗衣做饭,缝缝补补,操劳持家,也实在是难为她了。眼下又正是腊月,珍娘纤纤玉手早裂了一条条血口子,细细嫩嫩的小脸儿也被冷风吹的皴了起来。梁生看在眼里,也是有心无力。起初珍娘还可以忍受,有梁生温柔体贴,心里还是舒畅的。只不过再好的东西,习惯了就觉不出好处来。渐渐的珍娘对梁生的呵护也习以为常了。话说回来了,一个贫穷布衣,又哪里赶得上公子王孙,毕竟能力有限啊。

转眼一年过去,原本春风杨柳般的珍娘如同换了个模样,随随便便扎了个髽髻,斜系着一条围裙,粗拉拉的手儿,偶尔的,还会为了一两个铜子儿叉了腰骂人。这一日天好,珍娘和邻居几个妇人去城外挖些野菜,准备回来用盐水腌了下饭。路过烟柳从中的一处房舍,众妇人来了精神,七嘴八舌讨论开了。原来这里正是莫言阁。有妇人说,听说这莫言阁的吃食十分的精致,贵的要一两银子一份,达官贵人都喜欢来这里。有人说,看普通老百姓来的也不少吧,反正自己是去不起酒馆。珍娘听这众妇人羡慕又嫉妒的说着,心里不由又想起当年在家衣食无忧的日子,还有当年吃的鸳鸯蒸来,那酸酸甜甜还有醉骨的香气味道,如今只在记忆里是越来越浓。

忽然就听一个妇人道,知道谢家小姐吗?去年那及笄礼办的,哎呀,排场啊。听说这两天就要出阁了,是那崔家少年公子,好俊的人品。两家专门从莫言阁定喜饼来着……珍娘心里咯噔一下,正想细问,忽见莫言阁外的绿柳下,两个女子正笑嘻嘻冲她招手。也不知是为什么,珍娘心里就动了动,找了个借口,离开那几个妇人,往女子这边过来。到了跟前,珍娘见这两个美人儿衣衫华美,珠翠压鬓,不由自惭形秽。年纪稍大些的女子自称莫娘,小些的叫阿蛮,俩个人递给珍娘一个翠竹小食盒,便袅袅婷婷的回莫言阁里去了。

饭后,猫猫指手画脚的吆喝

“莫家的,开会,开会!”

阿宝第一。笑。

“阿宝?”

笑。

“好狗狗?”

冷……

呜呜呜,嗷嗷嗷,人家是狼!大大的,凶凶的!

飘走,不理你死猫!

“犬夜叉了!”

还是狗?飘!

阿蛮,莫氏夫妇。

猫猫笑的谄媚。

夫人如花……

如……花?!!!!

莫夫人脸黑了。

莫大人,莫言大人……

你是好人!

莫生哼,骄傲的看猫一眼。不理。

莫,公,公和你同姓同名啊

莫生脸绿,莫夫人瞪猫猫,阿蛮不由自主看看莫生的下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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