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听见他的话,虞清晚的眼睫轻动了动,压抑在心口几年的情绪瞬间像是被打开了闸门。
舍不得。
舍不得他。
其实她都明白,当初贺晟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她。
所以这次回来,虞清晚才来到了燕城。
并不是因为她喜欢这个城市,而是因为他在这里。
哪怕他们曾经的家在临城,但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会是她的家。
就算贺晟昨天不来找她,她也会主动去找他。
他们已经分开太久了。
四年又四年,人的一生一共能有多少四年让他们浪费。
贺晟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耳尖,嗓音因为克制而喑哑,终于问出从昨晚忍到现在的那句话。
“想我吗?”
分开的这些年,想他吗?
女人很轻地应了一声,脸依然深埋在他胸口,微凉的触感沾湿了衣襟,贺晟只觉得心脏的某一处也塌陷得一塌糊涂。
好像只有抱着她的这一刻,心脏才是被填满的。
他才能真切地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虞清晚的声线染上些鼻音:“你再抱紧一点”
贺晟依着她的话,鼻尖轻抵着她的颈侧,不留一丝缝隙。
他低声道:“这次不会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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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虞清晚是被李勋打来的电话吵醒的。
贺晟早上就去公司了,此刻房间里就她一个人,李勋满怀愧疚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白老师,开馆展览的事又出了点问题,实在是对不住。”
虞清晚此时刚睁开眼,脑中还有些迷糊:“你说。”
电话那头,李勋为难地道:“就是现在会参加开馆展览的作品里,我们前段时间一直在联系许老先生,想要争取他那副代表作参加馆里的展览,但许老刚刚才回复了我们的邮件,拒绝了我们,表示不愿意把画出展。”
“许老还说,不希望我们再去打扰了。”
闻言,虞清晚瞬间清醒了几分,忍不住蹙了蹙眉。
如果许老不同意把画借给他们,他们就得去启用备用方案。现在开馆日期已经迫在眉睫,选坐备用的画作肯定是比不上许卫生老先生的画,堪称中国现代水彩画的鼻祖之作。如果不能借来展览,势必要成为这次开馆仪式的一个遗憾。
但她总得先有机会见到人,才能想办法劝说许老同意将画展出。
许老不愿意见他们,虞清晚只能想办法先旁敲侧击地打听到许老妻子的行踪,看看能不能另辟蹊径。
她托人打听到,许夫人喜欢周末去一个插花班。于是虞清晚也要到了插花班的地址,匆匆忙忙地起床收拾,紧赶慢赶地赶在今天下午的时间去了一次。
教室里,她一进去就注意到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大概四五十岁左右的女人,美丽婉约,气质在人群里十分出众。
虞清晚之前在欧洲时跟着当地人学过一些国外插花的风格和技术,虽然有阵子没摆弄过,但还是很快上了手。
鲜艳欲滴的各类鲜花被恰到好处地融合在一起,色彩缤纷,显得格外生机勃勃。
不少教室里的其他人都被吸引过来,窗边的许老夫人也是一样。
她看着在虞清晚手里立刻变得生动起来的花束,不禁感叹了句:“你的花插得真的很不错,色彩搭配得也很漂亮,之前是有专门学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