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正君父母利益熏心,满口应承婚事。却是好财又贪权,竟然厚颜无耻,威逼楚楚出让妻位,退居偏房。
楚楚人小心气大,一怒而起,自请下堂。
恶毒公婆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囚了奶娘,卖了丫头,把楚楚折磨的半死,夜半抛弃荒郊破庙。
这才有了今日这场闹剧。
却说喜客里有位吴家本家婶子陈氏,她丈夫在村里的教私塾,她年岁不大,辈分却高,湾里许多白发老者也要叫他一声婶娘或是叔祖母。她虽是女流辈,却识文断字,又兼有几手拳脚,心肠又热,有什么不平人都喜欢找她说道,人送外号女陈平。
她早听说楚楚之名,也知他们年少没有圆房,今日吃酒,见娶得县令千金,她心里就有些疑惑。此时方明白了个中伎俩 ,心里暗骂侄儿两口子忒不是东西,可是女子出嫁随夫,她不想族里有此恶事传扬。
论理,应该吴家长辈出头露面磋商此事,只可惜,楚楚家来的都是女客,她心下着急,眼见这般吵闹也不是办法,遂强自出头,上前来打圆场。
“大家听我一句,在这里大庭广众,有理也是说不清楚,不如三家坐下,当面说道说道,看看如何了解今日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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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见他说得有理,自己正好借此人摆脱吴家,脱身而去,于是示意小青,接受和解。
小青要求吴家请来簇中三老太爷做主,中人就是是师母陈氏。
吴婆子原是口蜜腹剑之人,生就一张八哥嘴,贯会巧舌如簧,她当年落难之时,把上范氏,一夜之间翻身,到如今家有恒产,儿子中了举人,为自己争得一个宜室宜家的美名。
今日她被小青奶娘撕破了伪善之表,她素日维系的好名声算是臭了。
陈氏是个玲珑之人,一眼看出小青是女方主事,“请问这位女眷是?”
楚楚乖巧的起身一福,“回师娘话,此乃是小女幼时启蒙师尊青姑姑。”
陈氏连忙起身见礼,“原来是亲家到了,失敬失敬。”
小青还礼,双方坐定。陈氏再次发问,“不知今日事情,亲家作何打算?”
小青目视楚楚,示意她自做主张。
何欢从小受平等思想教育长大,焉能与人做小。虽不熟悉吴家,这一番吵嚷,也明白了吴家不是善良人家,避之惟恐不及,哪里还有为妻为妾之心。
“吴家改妻做妾,楚楚万难从命,如今吴家已经另娶新人,更无商量余地。许家虽是商户却也崇尚诗书礼仪,楚楚虽是女儿身,然从小熟读诗书,也有一分傲骨,纵死不受侮辱,如今只求早早脱身,不再遭受折辱,还请师娘怜惜斡旋。”
楚楚一番言语说的颇有志气,让陈氏心里肃然起敬,暗暗恼恨侄子一家,狗眼不识金镶玉。
奶娘出言帮腔,“小姐说的极是,吴家既然已经另攀高枝,就该速速退还我们小姐嫁资,没有用我家小姐钱财娶新妇的道理。”
陈氏面有难色,“依我说,同船共渡十年修,何况是夫妻情分?还是休提和离,大家共同想个稳妥的法子。”
奶娘一声冷笑,“如何妥帖?除非县令千金做妾。”
奶娘说此话是情留一线,也是为处楚楚考虑,男女离合,吃亏的总是女人。楚楚虽没有圆房,但是说出去总归是二婚,名声终究不好听了。
陈氏回头询问吴家婆子,“你待如何?”
吴婆子不同意退婚,倒不是舍不得楚楚,如今在她眼里,县官千金才是宝贝,她是舍不得楚楚嫁资。
“她母亲身患恶疾,她家隐瞒恶疾骗婚,我是一片慈悲心肠,才让她改妻做妾,有个吃饭的地方,否则,想她这等人,唯有绞了头做姑子,念经赎罪才是正理。亏我这般为她作想,她却不识抬举,自请下堂,似这等不忠不孝之人,一顿乱棍打死了也不为过。”
何欢听他前说青灯古佛,后说乱棍打死,心里怒极,顾不得什么礼仪不礼义了,怒而出声,“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吴婆子还道楚楚怕了,抿抿发稍,眼露得瑟,“如今我儿已是官身,又攀贵戚,他的下堂娘子再嫁,定然有损我儿名声,耽搁我儿前程。不过许家想要退婚也行,须得留下嫁资作为赔赏,方能称我心意。否则,哼哼。”
这婆子想钱想疯了吧,楚楚怒极嗤笑,“否则怎样?”
吴婆子脸上横肉扯动,“娶进门的媳妇,买回来的马,任我骑,任我打,惹恼了我,我定然叫你一辈子青灯古佛,吃斋念佛。”
楚楚直气得浑身发抖,“泼妇恶毒!”
奶娘一口吐沫啐她脸上,“啐,十五年前太太仙逝,老爷可曾瞒你?三年前你收银子收田契,满脸放光,怎么不提?分明是你想昧我家小姐的嫁资,胡说八道。你这样恶毒的东西,还敢说善心,这天底下你若心善,就没有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