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时越站在了人生选择的岔路口。
陆凝霜透过白芷撩开的车帘缝隙,冷眼观察着踌躇的荆时越。
不管荆时越的心思是怎样的,不管他对几日前的事耿耿于怀是否值得理解,在陆凝霜眼里,犹豫就是拒绝。
她自行替荆时越做了决定。
“看来你不想见到我。”
极轻极淡的嗓音带着一丝自嘲传出,撩开一条缝隙的车帘骤然垂落。
车轱辘转动,慢慢从荆时越的视野里消失。
他闭上眼,心好像缺了一大块。
昨日收到了师父寄来的信件,他没有拆开径直锁进柜子里,却也知道信上的内容无外乎慰问叮嘱和叫他回去。
回去吗?
他年少叛逆,自视甚高,不顾师门劝阻头毅然决然的来奉都闯荡,自以为能名扬天下。
可现实给了他致命一击。
十六岁来此,如今将满二十七,他一事无成,平白蹉跎了近十一年的光阴。
还要继续蹉跎下去吗?
他的心摇摆不定。
忽然。
“咳咳,咳咳……”
压低的咳嗽顺着风飘进了耳朵,荆时越豁然睁眼,毅然追了上去。
“茯苓停车!”
刚提起速度的马车逐渐停了下来,赤红色的高头大马在原地将蹄子踩得踢踏作响。
茯苓握着缰绳回头,等他走近了问道:
“要凳子么?”
“不用。”
荆时越摇头,一手按住药箱,一手攀住车厢,用力一跃,身姿灵活的上去了。
伸手将厚实的车帘撩开,一股暖香热气扑面而来。
车厢很宽敞,左右是固定好的箱式宽凳,下方掏空塞进了燃着炭火的熏炉。
后边是五尺宽的床,铺着厚实的羊毛毯,为了保暖,车厢四周都包裹着厚厚的皮毛。
光是看着,都觉得暖和。
荆时越将药箱卸到脚边,压低声音问:
“这么冷的天,你家小姐怎么出来了?”
陆凝霜陪着小姐妹儿多玩了会儿,精神不济,加上芝兰楼里香气浓郁繁杂,熏得她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