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对大笑,都被自己跟对方的幼稚折服。
承诺书能签,但婚书却暂时签不了。
经过这么一场闹,卫灏的郁气彻底消散,朱玉笙也开心了起来,还额外收到一封承诺书,内容全是按照她的要求写就。
卫灏的意思,婚书可以不签,但只要她收了这封承诺书,便是答应了嫁给他,他何乐而不为。
朱玉笙意欲抗议:“你连个媒婆都没请,就想逼婚?”
卫大人拿出以往办案的效率,当即便要出门唤人去请媒婆:“要请京城最好的媒婆上门来提亲。”
“在这?”朱玉笙傻眼了。
她现在住在卫府,请了媒婆来男方家中提亲,真是亘古未见。
“你是想看我出丑吧?”朱玉笙忍不住再次揣度卫灏:“真是个坏心眼!”她下了这样的结论。
有情人之间,互相打趣拆台都透着说不出的亲昵。
卫灏从不曾与女子有过这样亲近的时刻,然而与她在一处时,竟渐渐又恢复了小时候活泼淘气的样子,嬉笑打闹言行无忌,捆在身上的所有桎梏全数解封,只想成为那个随心所欲的自己。
朱玉笙忽想起花荣发送来的礼,便拉着他去里屋:“快来快来,花伯送了个好东西给我,想让你也瞧瞧。”
两人双手交握,十指相扣,卫灏起身之后却站在原地。
“嗯?”朱玉笙忍笑问:“你怎么了?”
卫灏含笑柔声问:“笙儿,你叫我什么?”
朱玉笙:“……”
她在对方隐含期待的眼神里败下阵来,红着脸轻唤:“卫郎——”拉着他往室内而去。
卫灏不明就里,见她拉着自己去的方向是卧房,顿时心跳加快,暗思这小丫头几时学得这般胆大,谁知进去之后发才知晓自己错得离谱。
卧房床榻几步开外原来摆着一张圆桌,但此刻圆桌之上整整齐齐码着十几匹绫罗绸缎,其中属朱锦最多。
朱玉笙坏笑:“花伯告诉我,上次大人去江州公干,特意带回来许多朱锦,也不知道给哪位姑娘准备的,现下给我送了来。我想问问卫郎,难道外面还有旁的姑娘?”
卫灏没想到花荣发平日很靠谱,关键时刻却给他挖坑。
“没有的事儿,这还是上次你给我的送行礼,没舍得送人,便让花伯小心收起来,想是让他误会了。”
花荣发还向朱玉笙隆重推荐“朱锦”,夸得天花乱坠,谁曾想却夸到了朱锦的东家。
朱玉笙还夸他识货。
卫灏也有些哭笑不得:“这个花伯,拿着我私库的钥匙,想是藏了私心,这才挑最好的送到房里给你。笙儿千万别见怪,他也不知你乃朱锦东家啊。”
朱玉笙自父亲过世,早忘了被人呵护的滋味了。
也就是在卫灏身边,在他的宅子里,才感受到了处处被人呵护的滋味。
“花伯一片好心,我哪会见怪。”扭头瞥见挂起的床帐,枕头边还扔着昨晚临睡之前看过的书,房间衣架之上一边挂着他的外袍,一边却挂着她的裙衫,才不过住几日,这房里便处处是她的影子。
两人手拉手站在内室,局促的好似还未表白的少年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