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郎一笑说:“先生,听我兄弟说,先生的测字异常神奇,所以也想来测一个字,问个凶吉。”
“大爷请坐。不知大爷想测一个什么字?”
肖郎提起摊桌上的一支笔,就在墨砚旁写下了一个“一”字,说:“我就测这个字。”
这是肖郎有意为难测字先生,一字不能拆开,看你怎么个测法?聂十八一看也傻了眼,这个一字,叫人怎么测呵!
测字先生看了一字一眼,微微一笑,问:“不知大爷想问什么事?是问婚姻?前途?还是吉凶?”
肖郎故意不说,反问:“先生请猜想一下,我写这么一个一字,想问什么的?”
“看来大爷是前来问凶吉祸福。”
“先生怎么知道我一定是前来问凶吉祸福的事了,不准我问别的事吗?”
“大爷刚才说也想测一个字,问个凶吉,不是来问凶吉祸福又是问什么?”
“好吧!就算我来问凶吉,这个“一”字,先生怎么测法?”’“大爷,恕我直言,这个“一”字,对你实在太凶险了!”
“别胡说八道?这个“一”字,怎么时我太凶险了?”
“这个“一”字,是‘生’字最后一画,又是‘死’字开始的第一笔,生之已尽,死之来临,试问又怎不凶险?望大爷今后为人作事,认真谨慎才是,千万不可做些作奸犯科之事。”
肖郎勃然大怒:“我怎么会干作奸犯科的事了?”
“大爷不作就太好了!”
肖郎一下揪起测字先生:“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就拆了你的滩档!”
聂十八在旁一看,吓了一跳,心想:肖郎怎么这般凶恶呵,这可不像他的为人。便连忙说:“大哥,千万别这样,我们不相信他就是了,何必去拆他的摊子?”
测字先主却面不改容,毫无惊慌之状,只是冷静他说:“大爷息怒,我也是依字理而说,因为你刚才所说的‘一’字,实际上已隐藏了一个‘科’字,故我才这么说。”
肖郎一怔,放开了测字先生,问:“我写的‘一’字,怎么隐藏一个‘科’字了?你给我说清楚!”
“大爷将‘一’字写在木桌上。木字上面加一横,不就是‘禾’字么?禾字又写在墨砚旁,墨砚,在我们乡下又叫墨斗,禾字添上斗字,不是科字又是什么字?”
“科字又怎样?那就是作奸犯科么?”
“科字对读书人来说,可以说成一举登科,但大爷却不是读书人,孔武有劲。再说大爷所写的‘一’字,笔划如刀形,这是我依字形字理而推断此字对大爷十分凶险,言之不准,请大爷莫怪。”
肖郎本想以‘一’字难倒测字先牛,解除聂十八心中的疑虑,谁知这位测字先生以奇妙的联想,左拼右凑,从一个‘一’字,派生出生死和科字出来,似乎句句针对他的心事而言。肖郎越听越怕,暗想:难道这个测字先生真的是活神仙,测字测得这么的准?能预知未来?我的事,绝不能让这个测字先生揭穿了。肖郎当即沉下了面孔:“你还敢胡说八道?什么字形字理,全过一派胡言,我不相信!”
他们的吵闹,引得不少人前来围观,其中一个人冷冷他说:“你这个人也真是,既然不相信,你又何必找人家测字问凶吉?”
“我想揭穿他哄人骗财的鬼话,不能让他在这里愚弄百姓。”
测字先生正色说:“大爷,我只在这里给人测字为生,并没有骗人钱财,更不强向人索取财物,说对了随人施舍,说错了不给,我也不讨,怎么骗人钱财了?就是大爷,我也没事先问你要钱呵。”
这时又有人说:“不错!这位张铁口的确是这样,测了字后,别人给就收,不给也就算了,说他骗人钱财,似乎太过份了。”
肖郎还想说,聂十八慌忙拉开他:“大哥,算了,我们走吧,别和人争了!”
肖郎也感到众怒难犯。同时也害怕这位测字先生再说出对自己不利的话来,并且更担心在聂十八面前,一下不小心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那不更坏了自己的大事?听聂十八这么一说,便借机脱身,说:“好!兄弟,我们走,到时他测得不准,我们回来再找他说理不迟的。”说完,便与聂十八转回客栈。
他们二人都沉默无言,各有所思。聂十八感到肖郎在这一件事上做得过份了,同时也感到肖郎性情易怒,不大好说话。但他却原谅了肖郎,因为这一件事是因自己而起的,肖大哥想给自己解除心中的忧虑,别去相信测字先生的胡说八道,心里一急,才有如此的行为。由于聂十八见到了肖郎这一暴戾性格,又暗暗为肖郎担忧:是不是山凤姐姐的母亲,因看见了肖大哥这不好的一面,担心山凤姐姐以后吃亏,受肖郎的欺负,才对肖大哥看不顺眼:反对山凤姐姐与他在一起?要是这样,以后我得好好劝劝肖大哥了。
而这个所谓的肖郎、七煞剑门下的二十四剑手之一的元逍,他的心思与聂十八大不相同,他本意想使聂十八打消疑虑,别胡思乱想,一心跟他南下广州,以免坏了他们的事,才去为难那测字先生。他怎么也想不到测字先生测的字竟是那么的神奇,一个不可分开的“一”字,竟测出这么多的问题来,而且句句话说中了自己的心事。要是测了先生测得灵验,那自己这一次去广州,不是有生命危险了?生的结束,死的开始,难道广州是自己的死亡之地?他出于不可告人的目的,力劝聂十八不要相信测字先生的胡说八道,而自己反而相信了。这个心术不良的剑手,想来想去,最后竟怨起聂十八起来:要不是这小子去测什么字,自己就不会去找这个测字先生,到现在倒弄出这一身的晦气来。老子这一次真的难逃厄运,也得叫这个小子和自己一块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