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听后,看了一眼陆庆绪,“吾的确是与苏太守提过。”
“殿下,臣喜欢苏娘子,能否将苏娘子…”陆庆绪的话还没说完,便挨了父亲一巴掌。
“逆子,太子殿下跟前,休要胡言乱语。”
陆善道,旋即向皇太子弓腰叉手,“犬子不懂事,还望殿下海涵。”
皇太子罢了罢手,朝陆庆绪笑道:“汝若是喜欢,便要靠自己争取,雍王是寡人的弟弟,他自幼失去母亲,无人可依,所以寡人不能答应你。”
皇太子的拒绝,使得陆庆绪拉下了脸,他还想要争执,陆善便将他赶到了后方,并严厉训斥道:“太子殿下跟前,胡说什么?”
陆庆绪怒瞪着前面的轺车,充满了不满,“苏荷本来是我的,他就看了一眼,凭什么抢去?”
陆善紧皱起眉头,“不管苏荷是不是太子殿下看上的雍王妃,你都必须迎娶公主。”
“阿爷!”
陆庆绪不愿,埋怨道:“娶了公主,儿就不自由了。”
“只要有了圣人的荣宠,为父的地位就可以保住,你今后想要谁都可以。”
陆善提醒道。
“儿就要苏荷。”
陆庆绪铁了心道,“除了苏荷,儿…”
“哎呀,疼。”
陆庆绪挨了父亲的拳头,碰到了旧伤口,疼得他惊叫了起来。
“怎么回事?”
察觉后,陆善身手扒开他的圆领袍衣襟,发现了几处淤青,大怒道:“谁打的,苏荷吗?”
陆善并不喜欢苏荷,因为觉得这样的女子太过烈性,怕自己的儿子无法掌控。
“不是。”
陆庆绪挥开父亲的手,想起李忱心里便一阵窝火,但他并不知道李忱的身份,“是个粉郎,准确说,是他的护卫。”
“粉郎?”
陆善皱眉。
“穷酸书生,长得像个女人一样,伶牙俐齿。”
陆庆绪解释道。
“能把你打成这样的穷酸书生吗?”
陆善却有些不信儿子的话,“能让武艺远超于你的武士做护卫,这可不是普通的穷酸书生啊。”
“管他呢,敢和我抢女人,我饶不了他。”
陆庆绪道。
车内,皇太子看了一眼后方正在训斥儿子的陆善,轻叹了一口气,“莫不是拆散了姻缘?”
仪仗队内,掌管东宫车马仪仗的太子仆,十分不解皇太子的用意,便回头问道:“殿下,容臣多嘴,臣不明白,九原太守苏仪,虽出身太原苏氏,然苏仪之家,却并不出名,殿下初到九原,为何要让苏仪之女做雍王妃。”
皇太子和善,对于东宫属官的问话,耐心解释道:“吾看中的是苏氏之女的豪爽与武艺,苏家乃将门,十三郎体弱,又腿脚不便,有这样的王妃陪伴在身侧,今后也能多一份保障。”
“十三郎的母族本就是清河崔氏出身,他又还有个做相公的舅父,若是像裴氏那样的望族,则权柄太重,会受圣人猜忌,说到底,十三郎的腿变成如此,吾当初也有责任。”
说到这儿,皇太子连声叹息。
太子仆便道:“殿下宽厚仁慈,臣想雍王,定能明白殿下这一番良苦用心的。”
“但愿吧,”皇太子道,“圣人宠幸张贵妃而疏远吴王与雍王,眼下吴王重新娶妻,只有雍王也娶了妻,才能早早避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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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大明宫——
天圣九年,七月初秋,南方官道上,一匹快马昼夜疾驰,将一箱新鲜荔枝送往长安。
七月初一,本该朔望视朝之日,然天子今日又未至宣政殿听政。